傍晚时分,家家掌灯,温柔的点点微光沿着视线蔓延向没有边际的远方。在城西一个叫做地府广场的地方,白影攒动,这里是诗会的集合地。地府广场的正中央有一尊高达十余米的人物雕塑,他高瞻远瞩,右手食指指向天空,做出一个类似罗纳尔多进球后的庆祝动作。这个人便是珞北地区的Jing神领袖——珞北王。
我在前面曾提到过,住在距珞城三十里的珞王城里的珞北王李乔(这一句有点绕,请大家仔细分清句子成分,好生理解)是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爷。传说他当年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为新政权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即使先帝在都城太安称帝的时候,他仍在北方平定边疆。先帝虽对他器重有加,但对手握重兵的他难免会有防范,所以就册封他在当时他正征战的珞北地区为王,世袭罔替。直到先帝去世几年后的现在,珞北王在北方仍有不可一世的势力。而李望,就是李乔的独生子,未来的珞北王。
再说正在地府广场集合的诗会人士。待队伍立正稍息报数完毕,高成竟走到几百号人前面,说:今天晚上我们绝不放弃用武力解决问题,大家都明白吗!
明白!声音响彻云霄。
Ok!Let's go!一支长长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一笑楼挺进,声势浩大。途中不时有领队发出指令:一二三,预备,唱!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队伍浩浩荡荡开到了一笑楼门前,然后依秩序进入,将大厅挤得满满当当。
词会的人早就到了,人数虽然不及诗会,但所有人都穿着黑长袍,黑压压的一片,暗淡了大厅原本充足的光线。
大厅中央是一张檀木长桌,像楚河汉界将两对人马划分得泾渭分明。站在前排的杨序眼睛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韩香香的影子,以前这个充满暧昧气息的地方顷刻间变成了Yin郁的杀气。
两个老大相对而坐,双方的一个手下凑到他们耳边嘀咕几句,两个老大一齐说道:老规矩。
然后两个手下都对着自己的阵营高声问道:有谁识字的!有谁识字的!
杨序问他旁边一个群众演员:他找识字的人干什么?
群众演员:念诗呀!每次诗词会谈判开场之前都要找一个人念开场诗。当然,诗会是诗,词会是词。
杨序不解:难道诗会还有不识字的人吗?
群众演员:你这人真怪,诗会的人就一定要识字么,我就不识字。
杨序说: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群众演员:我是杀猪的。诗会有规矩,凡是杀猪的入会费全免,还可得得双倍工钱。
杨序说:为什么。
群众演员:因为我们战斗力强呀!不装备屠龙偃月都比普通人高十几个点。
杨序这下算是明白了,诗会根本就是一个挂着文人牌子的黑社会。他只是希望双方能快点打起来,然后趁乱去地下室找焱儿,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过场戏。
这时词会里识字的人已经找到了,他走到队伍前面,接过老大手里的纸,高声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不得虚此生!
念罢,金牙堂主放声大笑,然后冷漠地看着高成竟。
诗会这边还没确定人选,高成竟有些坐不住了,额上渗出汗,焦急地看着身后的人群。
杨序比他还着急,因为此时离见到焱儿仅一步之遥,他不想再拖出什么意外,于是举手说道:大哥!我识字!
高成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用手势招呼杨序到他身边,给了他一张纸,低声说:这可是昨天花了五两银子请一个老学究抄的,大声念,从气势上镇住他们。
杨序站好,气沉丹田,用唱摇滚般破掉的声音吼道:日照香炉生紫烟,一行白鹭上青天。醉卧沙场君莫笑,不教胡马度Yin山!
老学究的文学水平可见一斑,幸好在场的人没几个读过诗的,他们反而被杨序的声音震住了,以至于场面出现了几秒钟的停顿。高成竟很满意,回敬了大金牙一个冷冷的笑,然后招呼杨序坐在他旁边。
杨序也松了一口气,顺手掏出那张没有写字的绢画擦了擦额头的汗。
谈判正式开始。
大金牙说:高兄,最近你的人老是在我地盘上闹事,抢我赌场,毁我ji院,砸我游戏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成竟说:切!谁说城北角那块地盘是你的,诗词会早就协商过,共同开发,能劳者多捞!
大金牙说:正是如此,你就不能无缘无故砸我场子呀!
高成竟说:我在那里开一家ji院,你在街对面也开一家,我开赌场,你在隔壁也开一家,你他妈有心找茬不是!
大金牙一笑:当朝律法哪条规定了我不能开!北角就屁大块地方,我能不挨着你么!而且,干我们这行,不开ji院赌场开什么!
高成竟的脸色有些变了:你他妈可以开大排挡呀,卖串串香为人民做贡献!
大金牙说:要做贡献你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