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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雁南听说了以后迅速赶过来,声音比人先到,“哟,我还当您这一身铜筋铁骨不怕糟践,睡个几分钟就能生龙活虎去密会情人呢。”
知道他在讽刺那天自己半夜爬起来,杨威也没理他,眼皮子一掀,“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周雁南推开门坐在了床边,“尸体没了,第二天下了场大雨,我估摸着杨慎行也清理过,现场干干净净。这老王八现在正到处盯着,看看有没有哪家医院接了受枪伤的患者。”
是这样。
杨威慢慢坐起来,准备下床。
周雁南就在旁边看着,声音不冷不热地嘲讽:“你没伤到筋骨算万幸,下次再赶着去作死,先把住院费给老子交了。”
腿软,站不起来,杨威只能扶着床沿慢慢地爬下去,手臂的青筋凸起,气却不够,颓然坐在了地上。
周雁南觑了他一眼,也跟着蹲在了旁边,有点警惕:“你要去哪?”
杨威闷哼了声,硬生生撑着床板直接站起来,面无表情道:“学校。”
“……我劝你还是不了吧。”周雁南的表情很一言难尽,拍了拍杨威的肩膀:“你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别老赶着上去作死。”
什么玩意儿。
杨威皱眉,表情有些嫌恶,根本没搭理他,睡得太久而酥软的骨头逐渐恢复,可以慢慢走动。
“别把我想的那么恶心,我说的不是我。”周雁南跟着他走,跟遛狗一样,“哎你那天半夜是不是跟人家说什么了,我看见她好像哭了。”
杨威步子一顿,珉紧了唇。
他那天知道任真醒着,但也没想过她会哭。
等会儿——
杨威转头:“你刚刚……说的是谁?”
周雁南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门口。
杨威循着看去,门口一个小豆丁扒着门框,正在眼巴巴地看着杨威。
他嘴角抽了抽,有点匪夷所思,“你把人家孩子偷来干嘛?”
“姐夫!”任多多像是终于确定,蹬蹬跑了过来,摸了摸杨威缠着纱布的小腿,好奇地问道:“这是被姐姐打的吗?”
这声姐夫叫得杨威心里一喜,不动声色地听完那小鬼的后半段话之后,他的脸瞬间黑了。
周雁南乐不可支,接着俯身把任多多抱了起来,笑眯眯地评价道:“真不愧是姐弟两。”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改口道:“近墨者黑。”
“行了。”杨威想抬脚踹这贱人,遗憾地没抬起来,于是指着门口不耐烦道:“赶紧把这死小孩送回去。”
这小鬼连着任真撒谎说得了什么白血病,白白浪费他那么多感情,简直跟他姐一样,让人想起来就来气。
周雁南捂住了任多多气鼓鼓的脸,撇嘴小声道, “多多你这姐夫不行啊,小肚鸡肠,还缺乏同情心。”
人多多重重点头,显然十分赞同。
“要不你考虑换个吧。”周雁南循循善诱,“换个年纪稍微大点的,稳重温柔,还有钱能给你买玩具的。”
杨威眼皮子一掀,目光锋利如刀:“你找死?”
“暴力狂。”周雁南欠揍地又补上一句,飞快抱着任多多来到门口把他交给了管家,笑眯眯摸了摸他的脑袋:“叔叔跟威威说点事,你先陪着管家叔叔玩啊。”
听这语气,似乎任多多已经来了他家里有段时间了。
杨威皱眉,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任多多怎么了,你抢过来的?”
“不是啊。”周雁南回头打量了下杨威,接着信步走到书架,拿出来一份文件,直接抛给了他,“你先坐下来,慢慢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杨威没接住,文件砸到了床上。
周雁南倚在书架上,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任真的继母,当年为了逼任建华离婚娶她,生个了个女儿被她扔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男孩——就是任多多,冒充任建华的儿子。”
“毕竟不是亲生的,所以在任建华死了以后,那女人怕影响自己改嫁,就把事情都抖了出来,不肯再要。”周雁南有些嘲讽,显得他眼角的那道疤愈发显得诡异,下巴扬了扬:“之前似乎他姑姑会照顾他,但是他姑父怕这孩子以后会赖在家里,所以也不肯要。”
换句话来说,任多多现在相当于个弃儿。
杨威慢慢抬起头,对上周雁南的眼睛:“所以你把他捡回来了?”
“不是。”周雁南笑了笑,“是任真来找我帮忙,收留他一段时间。”
杨威轻轻吐出一口气,接着磨了磨牙。
又是任真,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安排好,而他像个傻子一样上蹿下跳的,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真他妈牛逼。
周雁南没在意他突然之间Yin鸷的脸色,催促道:“你看文件啊,我请人家喝了好几顿才弄到手。”
不必多说,文件里写的还是关于任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