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
“你……”孟婆娑话只出口一个字,人便被他箍进怀里,手心下的心跳有力又急促,她抬头打趣他,“我说你该不会想学我吧?”
他没吭声,低头,依葫芦画瓢。身体力行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新手上路磕磕绊绊,直到后来她站不住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神思才清明了一瞬:果然他学什么东西都快。但这个认知很快又成了一团浆糊。
迷迷糊糊地分开时孟婆娑还有些找不着北。她觉得现在她的脸肯定红透了,心脏砰砰地跳个没完。她埋在慕易颈侧,心想还好不用被他瞧见。
静了好半晌,孟婆娑觉得这样抱着不行。于是她拍了拍慕易肩膀,“你松开我。”
腰上力道果然松了下来。
她后退一步站定,抬眼一看,禁不住笑了。慕易比她还要迷糊。桃花眸里水潋潋地,眼尾还有一点红,唇上颜色比素常要鲜艳许多,耳根充血得不像话。
“我们去井边歇一歇。”
她拉着人席地坐在井边,两个人肩并肩赏月。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终于缓了过来,“我……”声音温温地,只说了一个字便接不下去。
“我很喜欢。”孟婆娑勾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身边的人又不说话了。
“子时快到了吧?”她问。
“嗯。”
孟婆娑松开他的手坐直身体,“我有礼物要送给你,这次是真的。”
她见慕易把眼睛转了过来。
深吸口气,她抬起左手手腕伸到他面前,笑道:“我送你的礼物就是这条手链,你自己摘下来吧。”
手链莹白,光华流转,不似凡物。
慕易眼眸深了深。他记得这链子自他们初见时她便戴在手上了。
见他不动作,孟婆娑又道:“这手链对我很重要,如今我将它送给你,算是你送我手链的回礼。”
听起来,就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似的。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快摘下来吧。”
慕易看她一眼,见她神色似是如常,到底是慢慢抬手,给她解下了手链。
几乎是在顷刻间,手链颤颤震动开来,表身白芒大绽,光华将慕易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郁郁仙力喷薄而出,孟婆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头顶月景没有稳定灵力的支持,散落下来,水珠砸满树林,浇了她一身。
可她只是站在原地,瞬也不瞬地盯着白芒。
终于,光华减弱,里头的人影显露出来。
孟婆娑见那人表情沉静,眉头却紧紧蹙着,似在忍耐什么极为痛苦的东西一般。然后他缓缓抬头,看着她,眼神一会儿温软地像慕易,一会儿淡漠得像那九天之上的神仙。
如此反复交叠。
孟婆娑再也直视不住。
她落荒而逃。
情动篇(一)
忘川酒肆的老板觉得自己挺倒霉。
他开个店真的不容易,喝酒找乐子是鬼族人民共有的爱好,寻常来几个浑货把店弄得一团糟也就罢了,今儿还来了个一言不发闷头就喝的狠角儿,他地下酒窖都要给人搬空了!
“人从凡间走一遭回来还变本加厉了……”老板手里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全给记账上!”
这话孟婆娑却是听不见的。她原先还规规矩矩地把酒倒在杯子里喝,喝到后来喝蒙了直接抱起酒坛开干。
鬼界的酒不大能醉人,她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不若为何眼睛热热地。定是被酒气熏的。
她正想仰头再灌一口,手里的酒坛却被人抢走了。
“瞧这架势,你在人间憋得够狠啊!”
是六乙那厮。
孟婆娑抬起眼睛看他,他依旧是白底黑袍的打扮,白俊的脸上挂着嘲弄的笑意。
她皱皱眉:“你穿黑衣裳不好看,以后别穿了。”
六乙笑一僵,敛下表情,不甚理解地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你管我穿什么干嘛?”
孟婆娑懒得给他解释,双手往前一伸:“酒还我。”
六乙脸上就露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拎着酒坛在她眼前晃了晃,“叫哥哥。”
没有回应。
六乙空手摸了摸下巴,改口,“不然叫爹也行。”
“孙子诶,听话,把酒给你姑nainai还回来!”孟婆娑说着脚下飞踢,趁六乙龇牙咧嘴的时间把酒坛给夺了回来。
“你给我玩儿Yin的!”
她充耳不闻六乙的指责,抬起酒坛仰头又灌了一口。
对面的人静静看她喝酒喝了好一会,忽然道:“我瞧着,你似乎在凡间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啊。不如……你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孟婆娑没理他这句,只是捡了个干净杯子往里倒满酒,“啪”地一声放到六乙跟前,“喝!”
“你请?”
“陆判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