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背上的孟婆娑,他犹豫了一下,也问了声好,“孟姑娘。”
看起来什么都被他看到了。
孟婆娑压下心里的一点悔意,拍拍白沉肩膀,他手一松,她就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你先上去。”白沉侧眸看她道。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的。孟婆娑迟疑地点点头,然后朝山上走,越过乌风后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
这两个人要谈的事该不会就是白沉瞒着她的那件吧?
白沉见她举动,却难得会错了意,“若是半路走不动了,便在原地蹲着。”反正他总会上来的。
孟婆娑脸上一热,“你别小瞧我!”
言罢转身就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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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娑在雷泽惬意地住了好几日。这几日她呆在凶犁之丘哪里都没去,除了白沉和乌风,她更是没有见过第三个人。
对此孟婆娑表示可以理解。毕竟雷泽的规矩立在那里。
白沉有事的时候,她就自己在山上晃着玩。凶犁之丘虽大,却没有外人。除了白沉告.诫过她的山顶,其他犄角旮旯她都很有闲心地逛了逛。
凶犁之丘其实没什么活人生活的痕迹,除了山脚下的竹院、半山腰的殿宇,她再没看见过其他像样的建筑。仿佛这么宏伟的一座高山,只是为了住进一个千挑万选出来的能继承真神神力的巫咸。
这几日里她最喜欢的事,便是趁着下午日头不毒也不弱时,随意寻一棵粗壮些的树躺上去睡觉。
被千层树叶滤过的暖阳铺洒在身上,跟盖了一床上好的真丝蚕被一般。或许还要更舒服一些,因为阳光里总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舒心的味道。
一觉醒来白沉寻过来,她便从树上跳下去。也不用法术之类的,就等着树底下的人把自己稳稳当当地接住。
而白沉空闲下来的时候,她就黏在他旁边。或者哄他写字给她看,或者哄他去抓几条鱼开胃,又或者什么都不做,两个人躺在地上晒太阳。
“你说你这算不算金屋藏娇?”孟婆娑这么给他打趣过。
白沉倒是镇定,回了她一个“算”字。
有时她也会想起白沉瞒着她的事情,咬着不放地问,却终究没得到什么结果。或是被四两拨千斤地拨开,或是被不吭声击倒,又或是被“武力”镇压。
小狗子的段数不知怎么回事,蹭蹭蹭地往上涨。
她快招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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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沉一天一夜没有露面。
孟婆娑在下午睡醒觉没有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自己踱回殿里没看见人的时候就更奇怪了。
可能突然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她这么宽慰自己。
夜里狂风大作,这几日从未下过大雨的雷泽忽地电闪雷鸣,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架势。
孟婆娑听见窗棂被风刮得吱呀作响,像是承受不住快要裂开似的。窗外夜色一片墨黑,不时雷鸣过后,会有几道亮白电影劈照在窗纸上,晃得人眼睛疼。
这时候白沉还是没有回来。
她蜷缩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披好外裳就往殿外走。
她在大殿门口看见了一个人。半空中雷电落下,白光晃在那人身上,叫孟婆娑看清了他的面容——
乌风。只是他的表情却不如以往一般温和带笑,而是看出不情绪。
孟婆娑无端地从那样一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看出了凝重与忧虑。
“孟姑娘。”他看见了朝殿外走来的孟婆娑,上前一步横在她出门的方向上。
孟婆娑顿住脚步,“这么晚了大巫怎么在这里?白沉人呢?”
乌风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今夜风雨大作,外头不安全,孟姑娘还是还是尽快回房歇息吧。”
孟婆娑打量他几眼,“白沉让你来的?”
“孟姑娘请回。”乌风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若我不回呢?”她作势就要往前再走几步。
乌风很快拦在她跟前,用行动表明了,她不回去他就会不客气地动手这么个讯息。
孟婆娑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抬手指了指外面不寻常的天色,“我问你,外面这阵仗,是不是和白沉有关系?”
乌风没说话,只伸手拦在她面前。
“轰!”又是一道惊雷落下,整个殿堂被晃得一瞬间亮若白昼。
“他在哪?他到底要做什么?”孟婆娑压下心里快要抑制不住的急怒,定定地盯着一言不发的乌风。
就在此时的半空之上,云头终于承载不住水汽的重量,一场夜雨兜头泼下。
鸦杀篇(一)
哗哗雨声瞬息间漫遍山野,雷鸣断续。
殿内的乌风还是没有一个字的回答。
孟婆娑静了静心绪,轻呼一口气,看着乌风缓缓道:“大巫不说,那我就自己来猜一猜。”
“他不告诉我这件事,说明这件事风险很高,失败的后果令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