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顶台爬去。
身体很痛,但不及心上。
周围很黑,却比未来更亮。
也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她终于又一次到达了顶端,这一次,顶台起了大雾,雾气朦胧间,她看见一个白衣背影。
很模糊,但她知道,那不是她要找的人。
“是谁?”
司羽问,她没再轻易靠近,现在要是遇到敌人,怕是只能在拼命与跳下望星台中二选其一了。
“是我,”男人温厚的声音在雾中响起,他挥了挥袖子,雾气便慢慢散了开,露出男人挺直的身影,“好久不见。”
不知是不是因为泪水还未干透,司羽花了好长时间才看清那人:“天帝?你怎么在这里,你看见神君了吗?”
天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像是在审视什么般看了她许久,才轻生叹了口气:“终究是情劫难渡!”
他的声音很朦胧,就像那雾一般,司羽觉得他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话落,也不再说什么,只将一团晶莹似水晶般的圆球放在空中,轻轻推给了司羽。
通透的水晶球内,无数的画面快速闪动,司羽若有所感……颤抖着手放在其上,那球瞬间就炸裂开来,无数的光点像星辰一样围着她,最后,缓缓融入身体。
司羽捂着头,太多的画面,太多的情感涌入……
本就痛得不能自抑的身体与心再次遭受冲击,终于,再次让她晕了过去。
天帝这才疾走几步到了司羽身边,蹲下身子看了看,确定人没事才安心了些。
这可不能有事,真出事了,他怕已经去魔界的朱雀正好直接在魔族堕了魔,然后带领魔族大军回来在他的天界四处放火。
虽然夸张了一点,但是……天帝苦恼地揉了揉额头,他觉得以如今的雀卿,这种事他做得出。
都说老小老小,果然最小的跟最老的,都是最头疼的。
——
被剥离的记忆重新回来,总有一种看梦境的不真实感,但又因为知道是自己经历过的,所以产生了一些很微妙的情绪。
司羽就带着这种似悲伤,又似喜悦的情绪,看着……
她看见自己在朱雀府的地岛上诞生,长大,跟司木相约去爬天梯,然后,她看见了……雀卿。
和现在的他几乎没有差别,他依旧喜欢墨色的衣服,但衣服上有金色的火纹,他的模样依旧动人心魄,只是更加清冷,他的肌肤白皙,眼眸淡然,紧抿的浅色薄唇,无不彰显着生人勿近。
但她……就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看见累得喘气的司木就大着胆子问他要了水。
后来,司木被安排到了地岛管理梧桐树,而她常常陪在他的身边,说是司羽,她其实并没有见过他的真身。
更别说打理羽毛了。
她看见小小的自己仰着头问他:“神君神君,你都不变回去,我怎么给你梳理羽毛啊!”
神君便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神情看着她,然后轻声道:“你可以给我梳头。”
如此过了许多年,她终于长大了一点,有一天她下山看到一位婆婆去世,回去后伤伤心心哭了一场,神君问他:“你在哭什么?”
小司羽想了想,哽咽着道:“司羽好怕……”
“怕什么?”
“怕有一天……司羽不在了,神君又只有一个人待在神殿了。”小司羽说着,哭得更加厉害了。
雀卿愣了许久,他活了许久,久到孤独已经成了一种惯性,久到他都忘了其实他也是会怕孤独的……
后来,小司羽就变得更加粘人了,一会儿见不到他,就四处找他,有时候天岛来了客人,她也总是要找借口陪在一旁,实在不行,也总是一会儿上个茶,一会儿上个茶点……
再后来,雀卿的涅槃时间要到了,每万年要涅槃一次,这是连也他无法改变与左右的。
从前,涅槃就涅槃吧!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当是长睡一觉,可这次不同,他突然有了牵绊,他怕他的小司羽见不到他会担心。
他想了许久,最后决定将自己一半的神骨给她,她不是想要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吗?
那就让她成神,从此以后,就再不会分开了。
剥神骨真的很痛,哪怕是他,也痛不欲生,然而一想到小司羽,他心里又甜蜜蜜的,这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像只要那个小小的人一笑,他也跟着开心起来。
但看见她皱眉头,他就会更加难受。
所以,哪怕剔骨很痛,他也没有让她知道,当他把半身神骨给她的时候,他只告诉她:“有了这个,你就能一直陪着我了。”
小司羽果然非常高兴地接受了。
待到要进涅槃塔,他又回身交代她:“出去玩别让人知道你是小姑娘……”
他欲言又止,见小司羽使劲点头,才安心的进了塔。
小司羽得了神骨,相当于有了半神的体质,她再也不用受朱雀府的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