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终没有这样做,只是私下传令胁迫她自己回来,表面看是皇上爱好和平不愿打仗,能以不流血的方式解决问题为最好,实则是他心中暗怕,怕他真那样做了,她会彻底恨上他。
虽然厉云知道黄凝本就恨他,可他还是不愿她再多恨一点。
又如那净室里的暗室,明明想了无数遍要怎样一样样地施加在她身上,想得他几晚几晚睡不着觉。但真到了那一步,只不过是一个像投怀送抱的“投怀送抱“,他就一下子心软了,她的小脸与发丝蹭到自己时,本就软掉的心又酸又痒,只想着回应她,更紧地抱住她。
这样的心境太卑微,厉云怎么可能说与黄凝听,他只得拿马来比喻,想让她能清醒一点,想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想让她看清局势,想明白以后要怎样过活。
他在内心呐喊,只要她稍稍对他笑一下,安下心跟他共度余生,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可以放过安信、信城,可以原谅她的背叛与伤害,可以排除一切朝中障碍补偿于她黄家。
皇后的位子早晚是她的,一切他都有安排,全都是从她角度出发,替她考虑的安排。但让他做到这些的前提是,她要让他看到希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跟他在一起生活的欲望都没有。
厉云开始思考,他是不是错了,他现在最该做的是要给她找些事做,勾起她心中对生活的欲望,要让她明白,想要在乎的人活得好,那她首先得自己活得好。
黄凝被从马背上放了下来,她已不能走路,厉云抱着她上了来时的马车。厉云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在路上拨弄着她的头发对她说:“没有惩罚了,今日是最后一日。从今日开始,昨日往往一概不究,黄凝,我们扯平了。”
黄凝听着,他又说:“回暖秋苑里等着封妃入宫。”
他刚才叫她黄凝,封妃入宫名字是要上册的,想到此黄凝说道:“黄这个姓氏我不想再用,我妹妹与弟弟让他们承袭着黄家的名走下去吧。皇上能否准我换个名字,如皇上所说,昨日往往,换个名字我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厉云心里警觉,因为她改过一次名字,在信城时她随了安信的姓,叫安凝。她不会是想还叫这个名字吧,厉云已经开始运气,倒要看看她有没有如此大胆。
他压着火气问:“你想叫什么?”
黄凝:“我想改姓康,名字不变。”
厉云的气一下子散了,他喃喃道:“康凝?准了。”
车外驾着马车的正是王俟,这段话全被他听去了,当郡主说她要改姓康时,王俟的心情就紧张起来,更Jing心地听着马车里的谈话内容。
当他听到皇上说准了后,王俟垂下眼来,神色微动。
厉云把黄凝送回到厉府后并没有停留,而是率先回宫去了。暖秋苑内院里,只留给黄凝两名宫女两位太监,外院她看不到,比起内院多了许多的重兵把守,看上去像是这里关了什么要犯一样。
厉云回到宫中后的某日,他把早已拟好的圣旨拿了出来,又看了一遍,这时,王俟觉得是个机会,他在旁边说道:“圣上,奴才小时候逃荒,曾在天岭的宗家呆过一段时间。”
厉云看向这个跟了他有一段时间的小太监,他是赵可的徒弟,但要厉云说,这王俟可是比赵可聪明机灵多了。此时,他当不当正不正地忽然说出这么一句,厉云就知道他是有事要禀了。
他准了王俟的上奏,说道:“怎么,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朕知会的事吗?”
王俟马上跪在地上磕完头道:“奴才该死,赶马车时听了一耳朵车里圣上与郡主的谈话。郡主说要改姓康,可这个康姓,如我当年在天岭宗家了解到的情况,这个姓氏已经没了。因为人少,又为了避祸,姓康的都改了姓,现在的安姓就是以前的康姓。改的时间也不长,三辈人而已。信城的信王、老王、老老王都是姓安,但再要往上捯,藩王祖上是康姓无误。”
王俟一口气说完,然后跪地低头等着皇上的反应。但皇上一直没有反应,厉云听完王俟所说,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厉云才问道:“你确定此事?”
王俟:“确定。”
皇上:“传户司。”
户司管着天下户籍,再改姓他们那里也会有记载。一番折腾后,确定信王的安姓是后改的,是由康姓改过来的,改完后,康姓就废了。但若是碰到有姓康者,那一定与安姓是一家。比起信城现在百姓乱改安姓,姓康者才是正宗的安氏子孙。
户司的人带着大部头的几册载书离开后,厉云重新翻开了几份他很早以前就写好的圣旨。那上面所书都是跟黄凝有关:一封为废后诏书,一封是重新立后的诏书。还有一份是给黄家平反、不追究黄家众人所有罪责的诏书,以及重修将军府归还将军府的诏书。
如今,厉云看着眼前这些亲笔所书,觉得讽刺异常。他想的没错,他对黄凝用错了方法,既然她不想过安逸的生活,还忘不掉过去的话,那他就该让她明白,想换得好日子过,想换得身边人都太平,她得给他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