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觉得怕总比不怕强,就算是现在,厉云虽然觉得在与她对信王态度的对比中,这份怕令他心中不得劲,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还是怕的不到位,如果她真的怕了他,又怎么会想逃走。
抛开那些扰他目标的想法,厉云冲着对面道:“信王,你这是何意?”
安信大声道:“当然是救人,我倒是要问下太傅大人是何意?”
厉云冷笑:“救人?救谁?她是我的妻,是我厉家的少夫人。我拿了她去天经地义,没有追究信王窝藏不报的责任,已算是给你面子了。”
安信:“我不跟你提应该,我只看她愿不愿意。太傅大人敢不敢问一下,她可否愿意与你回去?”
厉云紧抿了唇,“我也不跟你废话,今天,人我一定要带走。”
安信:“你一定带不走。”说着他一挥手,大军压了上来。
马永星对着厉云报:“大人,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已被包围,确实是冲不出去了。”
厉云眼睛冒血,对黄凝说:“你跟他什么关系?你不仅不要脸,甚至连礼义廉耻都忘了。”
黄凝根本不理他说什么,自然也不答话。厉云受够了她这样,把刀横在了她脖子上,“说话。”
安信看到这一幕,急了,他道:“你别伤她!”
厉云:“那就放我们走。”
黄凝忽然开口,对着安信喊道:“你今儿若是让他带走了我,我立马死在这里,我是绝对不要再跟他回去了。请王为我想想,如果回去了我要过的日子,那还不如死了呢。阿凝只求王成全,给我留个有尊严的结局吧。”
安信的马在地上来回踏,足见马背上的人心乱了。
她说的话,安信明白理解,最终,他一勒缰绳道:“厉云,你今天无论如何是带不走人的,活的死的都带不走。”
黄清急了,冲着信王:“信王!你不能光听姐姐的,人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安信不为所动,目光坚定地望着厉云,厉云同样也在看着他。
久久,厉云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刀,他抱着黄凝下了马,他问她:“他连你的命都不在乎,这就是你选的人?”
黄凝还是不与他说话,只是把头侧到了一边,好像他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安信却在此时开腔:“如果她要的不是苟且的活着,我就算再痛苦,也会成全她让她按自己的心意活或者是死。”
黄凝一震,她看向安信,那眼中不再是有光那么简单,那里饱含的是火。
厉云忽然有些慌,他急急地道:“看到你弟弟了吧,他还能活着,你想是谁的功劳?”
黄清却在此时说:“可我一家也是被你所害。”
厉云大声道:“那不是我的罪过,没有我的话,你黄家也是皇上的眼中钉rou中刺,黄家的下场早已落定,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改变的。”
接着他掰回黄凝的头,让她看着他,他说:“连骂我都不愿意了吗?骂我啊,不是认定我是你杀父仇人吗,骂啊!你到是骂啊!”
黄凝还是无动于衷,好像对他失去了所有情绪,如果厉云不是在绣坊里听到她说了话的,他真会以为黄凝变成了哑巴。
厉云不再高声,他对着她低语:“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求我救你小弟一命,求我护你周全的吗?”
黄凝终于有了反应,厉云得意:“堂堂老将军,一生荣光一身傲骨,是跪在地下,像狗一样的求我,求我救他的儿,求我给她女儿一口饭吃,一间屋住。”
黄凝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她松开了,因为她发现,比起她骂他打他,厉云更受不了的是她不理他。无视他不与他说一个字,就是对他最大的漠视与鄙视。
黄凝扫开他的手,冲着安信的方向走去。厉云想上前拦,可他被局势所限,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弄死她,要么看着她回去。
有那么几个瞬间,厉云已然握紧刀柄,心中在说:杀了她,她就不是任何人的了。杀了她,他的执念也就消失了。
可心中无论多么海啸爆发,厉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看着黄凝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男人,而那男人已经下了马来准备迎接她了。
马永星上前:“大人,我们要撤了,以防情况有变。”
厉云低语,每个字都像是被咀嚼过后才吐了出来似的:“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一步一步地给我走回来。”
说完,厉云翻身上马,一秒都没有犹豫,大喝一声:“驾!”一行人从信王士兵放开的那条道儿上,疾驰而去。
厉云没有回头,没有留恋,身影决绝。自然也没有看到,身后,黄凝跑向了安信,而安信则把她搂在了怀中,两人相拥,心中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黄清看着,心中觉得比起姐姐出事,本该刺目扎心的一幕也没有什么了,她也在庆幸,庆幸自己去了绣坊,看到了姐姐被劫的一幕,这才能及时救下了人。
安信直接把黄凝带到了自己的王府,到了府里,他脸一直沉着。黄凝发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