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莲说道:“忘尘,你的房间在最南,小满现在只是你的一个仆从,不再是你的贴身女官。王爷曾说过会帮你再寻一个。”
“不必,小满挺好的,要寻也是我自己去找。”余舟转脸道:“小满,我一夜奔波得好好休息,你跟来服侍我。”
“是,主子!”
“我没什么要说的。忘尘,我午后再教你道法罢,先回山上野鹤庭了。”
余舟点了点头,便带着小满去了小阁洗了个热水澡,敷了些药,吃了平时在吃的药汤,便不顾其他先浑浑噩噩,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等余舟再醒过来时看见小满趴在床边看着自己出神,不免惊吓:“小满,你干什么呢?”
小满含笑道:“主子,你真的变了好多。那会儿你从门前走进来,都看不出从前那个官家小姐的样子。不是说你的容貌易容,是你的眼神举止和气势,都不一样了。”
“哪点不一样?”
“小满说不上来,觉得主子以前总是沉默寡言,却暗含一分灵巧和力量。现在好像是锋芒毕露,虽依旧怜悯善良但更加杀伐果断了。”
小满歪着头仰视着余舟的面庞,看余舟双目睫毛扑闪扑闪,深邃、透亮、闪着坚韧的光芒,亮晶晶的......好像是自己永不可及的东西。
余舟眼角弯弯笑盈盈道:“我觉得人有些东西总是会变的,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初心,永远存在。”又轻轻刮了一下小满的鼻尖,下了床。
小满回过神来,帮余舟洗漱准备去用午膳,“主子说的对,主子经历这么多,怎么可能不会变呢。已是午时,小满这就去让厨房准备膳食。”
“嗯,你去吧。等王爷回来,我会求王爷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的。”
小满喜上眉梢:“谢谢主子!”
趁人之危
“主子,荷莲大人说决明大人要见您,在晚膳后,您回寺之前。”
午后,小满捧着一半碗的热药进了余舟房里,那是余舟每天都在喝的。
余舟此时幽幽转醒,困意未消,拿起一旁小几上茶杯啜了一口解渴——她是没吃午膳,一直躺尸般乏到现在这个时辰的,其乏累程度可见一斑。
朱唇轻启:“放那儿罢,药喝的多了,喝水竟也觉得苦。小满,你现就去回了那二位大人,我片刻便去,不必等晚膳。我回完话便走,自在野鹤庭用膳或寺里吃斋饭。”
“是,主子。”
余舟披上件薄外衣,穿戴好鞋子,坐在圆凳上喝起苦汤来,“还是那么难喝。”转头瞥见铜镜里的自己又生出几点冒头的黑发,便闷了一大口,空碗放罢,拿了台上剃刀,独自打理额顶。
片刻,小满又进了屋:“主子,这是换洗的衣服,小人服侍您梳洗罢?”
“嗯。”余舟起身,看着小满让屋外几名官人拿了铜盆巾帕与衣物等进来,便洗了洗脸,清了头上杂屑碎发,换了身缁衣芒鞋,随意吃了些糕点垫肚就去了前院那二位的小阁里。
——“二位大人找忘尘有什么事?”余舟进屋,见荷莲决明一左一右坐在椅上,便微微颔首致意,坐在了荷莲身边出声询问。
落座间余舟又多望了屏风一眼:这么多次的任务,使她形成了一种习惯,任何细小的声音都让她不由得警觉。
可他们二位高手都在,又有什么事?便并未作声。
“并无他事,不过是近日的任务先行安排给你——因荷莲马上就要去锦官城赴职,今后便是我来训导你。”
决明坐在余舟对面,摇杯假笑。
余舟又看荷莲,依旧纯欲冷艳,缓而开口道:“忘尘师太不必多想,决明大人既然安排我去锦官城,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可言。毕竟王爷总要回来的。”
“嗯。”余舟轻轻点了点头,默认了荷莲妥协于决明的实在,又细声:“姐姐到了那边记得来封信,报平安。”
荷莲及腰长发有些落在椅上,简单的发样衬得她人是高冷干脆的,此刻也微微露出一个纯澈的笑容回应余舟。
决明却直接打破了二人柔情,“鸪野堂可不谈什么姐妹情深,信倒不必给忘尘,自会有人来报我,到时我告知你便可。时候不早,荷莲,你该走了。”
“是,决明大人,告辞。”
荷莲利落地拿起一旁她的双莲刀,欲行又止——是担心她。又回首偏头看了决明一眼:“请大人,适可而止。”
决明起身摆了摆手,示意她快走,冷笑道:“荷莲你不必多虑,我又何因自相残杀?”
“那便是大人的事。”
她说完只留了一个长发随风而起在春日和煦里行移的窈窕身影给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南华山鸪野堂。
“决明,我恰欲上山,亦可带着小满顺路去送荷莲,亦告辞。”余舟起立倾身示意,准备走时又被决明拦住。
“你还不能走,”决明一把长剑挡在余舟面前,“小满你是可以带上山,不过条件是——带上费琉。”
此时余舟才看清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