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惟愿吾儿喜乐常在,万事顺遂,百岁无忧。
景安想了想,问到:“你是父皇的妃子吗?”
“……是”
姜嫣耐心十足,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封号是什么呢?”
“别人都叫我婉妃娘娘。”
“…婉妃娘娘。”
“嗯。”
姜嫣贪心的看着景安,她的安儿长大了,已经四岁了,吃的好吗?睡得好吗?读书难吗?平常都玩什么?心里欢喜吗?
景安看着这位婉妃娘娘,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婉妃娘娘。
“本殿下知道你,就是因为你,父皇才不去母后宫里的,你…”
一瞬间,姜嫣如坠冰窟。
她眼里的光开始凝结,破碎,心里燃起的那盏灯以最快的速度黯淡了下来。
姜嫣失去了支撑,瘫坐在了地上。
她低垂着眉眼,遮去了眼里的绝望。
“景安!你放肆!!”
一声厉喝在两人耳边响起,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姜嫣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景夙来了,脸色又黑又臭的。
她看见景安低下了头,显然是很怕他的父皇,没等景夙走到她身边,姜嫣一把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后,随后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着景夙冷冷的说到:“陛下可不要有火没处发,平白殃及了这世上最无辜之人。”
景安被她护在了身后,他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心想,他好像说错话了。
第十章
景夙静静的看着姜嫣,不言不语,说到底,他才是饮鸩止渴的那个人。
景安被送了回去,熙熙攘攘的一群人簇拥着。
御花园里清净了。
姜嫣站在桃花树下,鼻尖围绕着桃花的香气,花瓣纷纷而落,她的内心忽然就平静了,看着远远站在Yin影里的景夙,在昏暗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孤寂。
说句不争气的话。
她心疼了。
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做了那个伤害他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对她。
“回去吧。”姜嫣道。
一步一步,姜嫣走的很慢,景夙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离得近了,怕她烦。
离得远了,又怕看不到她。
其实他对她挺好的,身为帝王的他,做的已经很好了,这些年来无论自己怎么折腾,他都不动声色的受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完全不像一个帝王。
可他强硬的抱走安儿的时候,可真像个暴君。
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了。
漫漫尘世,虚无缥缈,几时白骨化黄土,生不可解,死无可结。
够了,够了。
她折磨自己,折磨他,折磨身边所有人,其心昭昭,何其卑劣可恨。
芝兰玉树的公子没了洒脱恣意,没了温润如玉,因为自己,甚至折了一身的傲气,一退再退。
景夙不痛快,皇后不痛快,而自己的家人朋友亦是日日夜夜牵肠挂肚不得安眠。
这些不痛快,都是她找的。
现在,安儿也不痛快了。
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不幸的根源,就是她——姜嫣!
她,就是个祸害。
顾家满门忠烈,多少男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才有了如今的太平盛世,而自己在这尸山血海换来的太平日子里都在做些什么呢……
景夙对不起顾家。
扪心自问,难道自己就对的起了吗?
她本该…本该死在望江楼才对!
姜嫣脚步虚浮踉跄,忽然弯腰剧烈咳了起来,惊天动地的像是要把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
“嫣儿!”景夙快速来到了姜嫣身边,将手放在她的背上,用内力给她顺着气。
“嫣儿,怎么样了?”
姜嫣缓了好一会儿,拿开了方才捂着嘴的的手绢,雪白的丝绢上浸了血,红的刺眼,姜嫣恍惚间被方寸大乱的景夙一把抱了起来快步往寝宫赶去。
“宣太医!”
姜嫣被他稳稳的抱在怀里,她看着他Yin沉的脸色,眼前发黑,她能感受到,他在害怕,她想说不要怕,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太医是被暗卫提着领子提过来的,比景夙还先一步到了寝宫。
景夙紧紧的把姜嫣揽在怀里,他抱着人坐在榻上,面上看起来既沉稳镇静极了。
太医顶着景夙可怕的视线战战兢兢的给姜嫣把脉,不一会儿,眉头就皱成了一团,他抬头看了一眼景夙,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景夙伸手点了姜嫣的睡xue。
“说。”
“陛下恕罪!”
“说!”景夙的声音越来越冷。
“这……这…恕微臣斗胆直言,婉妃娘娘身体成衰败之相已久,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