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岐死了。千夜被关进后院,虞老爷不再让她出去看管商铺,收回家主玉牌印信。
陈怀岐一个佃户,无权无势,死就死了,虞家轻而易举了结了此事,连点痕迹都没有。
芒夏也被禁足。她怎么都想不明白,jian夫、供词俱在,老爷只剥夺千了夜的管家权,竟未动她分毫,对她也太过纵容了。
千夜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如果不是自己招惹了他,他怎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期间,虞鸣烨宫缩了几次,他浑身大汗,显然承受极大的痛苦。掀开被子,便能看到高耸的孕腹像磐石一样收紧,然后一波一波地动。
宫缩时,虞少爷眼球转动,却怎么呼唤也不见醒来。每次宫缩不足一刻钟,便会停下。
温大夫为虞鸣烨检查完产道后,对千夜说:“胎儿已经入盆,股逢还没开。应该是假产,等宫缩密集有规律,就要开始分娩了。”
因为大少爷要生产,温大夫联系了在省城西洋医院的产科师兄。那位师兄与他是校友,同在扶桑留过学,拜在同一位导师门下。
他邀请师兄到易宁镇探望虞鸣烨,并准备在镇上简陋的教会医院为虞少爷主刀剖腹产手术。
当然,这也离不开虞老爷数万银元的酬谢。
虞家上下都在为大少爷生产做准备,虞老爷准许千夜陪伴虞鸣烨住进教会医院。
温大夫与师兄商量好,要等大少爷自然发动的契机,用疼痛促使他醒来。如果他能醒,便让他自己生。如果不行,只能进行破腹产。能不开刀最好。
师兄迟疑地说:“顺产是胎儿下行进产道,由生殖系统排出。顺产到中途再做剖腹,就要将胎儿逆产推回子宫,才能进行手术。”
温大夫:“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刺激他醒过来是首要的。如果他不醒,是逆产还是剖腹,他都感受不到了。”
师兄:“我瞧着这位少爷不像无知无觉的样子。每次假产,他的眼球都会动。”
温大夫:“所以,更有疼痛刺激让他醒来的必要!”
师兄弟研究好应急方案,就等着虞鸣烨瓜熟蒂落那一刻。
千夜被关好几日,到了医院才算重获自由。
住进医院第五日,小厮敲门禀报说,外面有人想见千夜。
千夜出门,看到一个面容蜡黄,背脊佝偻的中年男人,那人说,他叫陈怀山,是陈怀岐的二哥。
千夜领他到僻静的地方说话。
陈怀山说,他家三弟说来镇子上探望虞家大少nainai,可是离家二十多天,也毫无音信。家里人不放心,让他过来问问大少nainai,有没有见着他家三弟。
千夜闻言,落下泪来。跟陈怀山说,陈怀岐被虞家十三姨太害死了。因为诬陷陈三哥与她有染,不顾他怀胎即将临产,将他生生打死。
陈怀山听完不可置信,“怀岐他……肚子那样大……怎么能和大少nainai你……”他弟弟身染重疾,虞家大少nainai得了失心疯跟他不清不楚?
千夜:“十三姨太怀了孩子,忌惮我管理虞家。正好陈三哥找上门来,撞到她手里。”
陈怀山痛哭了一场。他家只有这么一个男丁可以承担农活,弟弟不在,他家中六口老的老、病的病、残的残,可怎么活啊!
千夜待他止住悲声,问他,想不想替弟弟报仇?
陈怀山疼得咬牙切齿,“杀弟之仇,不共戴天。可是虞家高门大户,这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啊!”
千夜将心中的计划说与陈怀山,并许给他五万银元的安家费,如实告知,这趟复仇可能会搭进他半条命,问他愿不愿意?
陈怀山思索一夜,在第二日给出答复,为了弟弟,他愿意冒险。
还是那个前堂,在场还是虞老爷、二太太、芒夏、千夜、黎管家几个人。只隔了十数日,受审的人换了位置。
陈怀山跪在堂下,按照千夜教他的话,一一道来,“小人姓柳,在家排行老四,大家都叫我柳四。小人也没什么正经营生,整日在乡野闲逛。有一日,有位姓袁的大人找到小人,同小人说,他家有个妹子在豪门大宅做太太,老爷多年没有子嗣。袁大人的妹子想要为夫家延续香火,别意找到小人,想要借种生子……”
芒夏的娘家正是姓袁,她听到这里,顿时尖声说:“你这病痨鬼,不会是想诬陷我与你……你……老爷,这事一看就是有人蓄意陷害!都不用想他说的真假,就算妾想找人那个……借种……也得找个没病没灾的健全人吧?怎么会找这样的……”
虞老爷听了,也觉得匪夷所思,狐疑地看向千夜。心道小情人真是急着报复,也不找个看着差不多的人。他在心里忍不住叹息。
千夜倒是不慌不忙,抬抬手,让陈怀山继续说。
陈怀山继续道:“袁大人也是这样说的,就算以后东窗事发,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妹子找我这等人借种。小人记得,行事那日正是六月十九,是观音菩萨成道的日子。太太说,那日子好,正好到庙里上香,在广济寺客房中办事,谁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