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比了个呼香烟的动作,老板娘说:“吃吧吃吧,没几个人了,吃好了。”
图春点了支烟,老板娘还送过来只烟灰缸,图春抖了少许烟灰进去,手搁在膝盖上,人离桌子远了些,说:“田静的姐姐是抱养的。”
邵蓁说:“她爸妈做慈善的?”
图春笑笑,道:“不是,她爸妈……结婚好几年都没孩子,吃中药,看西医,都没有用,就去领养了个女孩儿,就是田洁。田洁那时候也蛮大了,五六岁了吧,越大的孩子越不好找到家,夫妻两个人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领的她。”
邵蓁说:“那他们和慈善家也差不多了。”
图春掸了下裤子,继续道:“结果田洁领回来三年,田静妈妈怀孕了。”
邵蓁抬眼望着图春,图春摇摇头,吃香烟,不讲话了,邵蓁便也沉默,汤又滚了,两人夹里头的白菜叶子吃。约莫半个钟头后,田静带着老公老祝一阵风似的地进了羊rou店,四人互相打过招呼,田静和老祝坐下,图春加了小半斤羊rou,田静要了瓶二锅头。邵蓁埋头喝汤,脚下推推图春,图春拱拱坐他边上的老祝,老祝一摆手,也要了个杯子,爽声道:“没事!她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清楚,没问题!明天休息,不怕不怕。”
老祝给田静倒酒,还笑呵呵地说着话:“她妈比她还能喝,每次去他们家,我的个天,我就看到两个酒国女英雄,一人一瓶二锅头,对着酒瓶吹,这个真是无解,这能喝的基因就是埋藏在他们内蒙人的血ye里的。”
邵蓁问田静:“内蒙什么时候去玩最合适啊?”
田静仰头闷了一杯酒,双手插在皮外套口袋里,一甩脑袋,说:“春夏秋冬都特别合适!”
邵蓁又问:“那去旅游,需要找个会说蒙语的地陪吗?”
田静一拍桌子,瞄着图春:“哎,不是说看到我姐了吗?你在哪儿看到的?在这里啊?”田静东张西望,夜已深了,羊rou店里除了他们这一桌热热闹闹地围着个白烟滚滚的汤炉子,就只有个小年轻勾着脖子在吃一碗羊rou面。
图春指指墙壁:“隔壁麻将馆。”
田静咂摸了阵,又是一杯白酒下去,道:“倒像是她会出现的地方,你没喊住她啊?”
“我才要喊,就看到她上了辆的车,车一溜烟就开走了。”图春说,问老祝,“要再加点什么吗?”
老祝抿了一小口白酒,嗨嗨地抽气,眉头皱皱,又畅快地哈了声,仰着脖子研究墙上挂着的各色招牌菜照片。
田静又问图春:“那车牌你记得吗?”
“啊?”
“亏你以前还是在派出所干过的!”
邵蓁道:“他也不是干侦察的,要拿手铐铐人都没他的份。”
图春笑了笑。老祝看着他,道:“加个大蒜炒羊肚?”
田静闻言,用力拧了下老祝的手背,尖声发娇:“要死了,三更半夜吃什么大蒜啊!”
图春说:“行了吧,老祝都还没嫌你酒味重啊。”
老祝笑笑地附和:“就是,就是,回去一起灌嘴。”
老祝生了张圆脸蛋,笑起来福嘟嘟的,他看着田静笑,田静憋了会儿,推开他的脑袋,也笑了出来。老祝说:“你姐姐的事情么,还是先不要和爸爸妈妈说了吧。”
“当然不去和他们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好吧,欠的钱么我们已经帮她还清了,家里房间么还有她的,她要回来就回来,不回来也没所谓,你也别给我说漏嘴啊,也不要马前前地去找什么人查什么啊知道?”田静说了一通,给自己倒酒,喝酒,一瓶二锅头已经没了一半,她拍拍胸口,打了个酒嗝,道,“算了算了,不说我姐了,”田静举起玻璃杯子,单用两只手指捏着,在空中划着圈,语速渐缓,声音渐沉,说道,“我们那次去内蒙还是蛮好玩的。”
邵蓁问道:“是你和图春他们高中一起去的那次吧?”
“啊?图春这都和你说过了啊?”田静讶异。
图春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邵蓁把筷子架在碗上,两条胳膊交叠在桌上,笑着瞥图春:“也不是啊,你之前喜欢军大衣配人字拖你就没说过啊。”
图春噎住,咳了起来,老祝拍拍他,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军大衣人字拖?我就看过大夏天有女的穿短裤配毛拖鞋的,你这又是什么新chao流?啊是夏天毛拖鞋穿久了有脚气啊?”
田静直笑,不停打嗝,老祝给她倒热茶,田静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看邵蓁,道:“你们是打算要去内蒙玩么?什么时候去啊?去之前和我说一声啊,我找我大舅舅给你们安排安排。”
邵蓁点头道:“好啊,那好,我和图春定了时间就微信你。”
田静道:“不过你们得小心啊,图春是领教过了,我大舅舅特别喜欢灌别人酒,那次去,我们几个嘛都住我大舅家,图春隔天是抱着马桶醒的,和他一个房间的一个朋友么躺在了浴缸里,头发成了个瘌痢头,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弄的,另外一个朋友最离谱,钻进了我祖婆婆的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