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他就忙活开了,他租的是间单身公寓,一房一厅,厨房不大,水槽更是小得可怜,图春给他打下手,拿了黄豆芽和小青菜,铺了张报纸,在餐桌上捡(择)菜,还去厕所接了盆水,捡出来的豆芽立即泡进水里。餐桌紧挨着厨房,邵蓁在里头切牛百叶,切rou片,图春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他道:“我还不知道你会做饭。”
邵蓁说:“就会这一道。”
“毛血旺啊?”
邵蓁说:“对啊,我自己喜欢吃,就学来做给自己吃,其实很简单,就是炒豆瓣酱的时候有点呛。”
说着,邵蓁把厨房的窗户打开了,和图春道:“等等发你一个口罩戴好。”
图春说:“我妈也做过的,就是里面放的东西不太一样,她不放火腿rou,说是加工rou,吃多了致癌,就放猪血,牛百叶,猪肠。”
邵蓁说:“其实喜欢吃什么就放什么好了,你妈妈是不是很喜欢看养生节目?”
图春笑了:“她还好啦,我小姑妈,去年把家里的微波炉扔掉了,说微波炉辐射太大,吃多了微波炉转的东西要基因突变,容易得白血病。”
邵蓁道:“那也没说错,微波炉辐射是蛮大的。”
“手机辐射也大啊!我看她玩消灭星星玩得很开心啊!”图春伸长脖子张望,rou切完了,邵蓁正洗砧板和菜刀,图春道,“花椒够吗?”
邵蓁点了点头,从冰箱里拿出好些瓶瓶罐罐。图春捡好菜,抱着那盆黄豆芽进了厨房,邵蓁要炒豆瓣酱了,打开了抽油烟机,还把厨房的移门给合上了,他和图春挤在厨房间里,一开火,热油镬,他便推着图春让他去外面:“你去大门口那个柜子里找找,找个口罩戴好。”
图春说:“不至于吧,我妈炒的时候没那么呛。”
邵蓁一眨眼睛:“那随便你,呛到我不管啊。”
图春还开着水龙头在洗菜,看着邵蓁说:“我帮你切莴笋吧。”
油镬热了,邵蓁把准备好的豆瓣酱倒了进去,噼里啪啦,他又下辣椒,青烟直往抽油烟机的抽风口窜。图春咳了声,背过身去,鼻子酸酸的,没能止住咳。邵蓁拍拍他,图春直摇头,他把莴笋切好了,豆芽菜和小青菜也都洗好了,他在邵蓁的围裙上擦干了手,愁眉苦脸,眼泪汪汪地点了支烟。邵蓁也回避着那不断上涌翻滚的辣烟,他偏过头,挨着图春,呼了口他点的烟。
图春说:“拼死抽香烟。”
邵蓁点了点头,一笑,他也开始咳嗽,他的身子在烟雾里头摇来晃去,图春一把抓住他,握着他的手腕,又渐渐滑向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手指。邵蓁勾了勾小拇指,看着图春,又一阵油烟飞腾,两人都咳了起来。
这一份毛血旺和水煮牛rou上桌,从厨房到客厅都弥漫着辣花花的气味,童昭昭进了门就打了个喷嚏,道:“你往毛血旺里下了多少辣椒啊?欸,你家里还有牛nai么?要不酸nai也行啊?”
图春听到后,拿上钥匙和钱包就去门口换鞋,邵蓁端着两碗白米饭出来,见状喊住了图春,道:“你干吗?”
童昭昭看看图春,又望望邵蓁,说:“我想是你家里没有牛nai?酸nai?他想下楼去买?”
邵蓁笑出来:“行了!过来吃饭吧!你惯着她干吗啊?她吃不了那就我们两个吃吧,不是还有个小青菜炒百叶结吗?”他又转去和童昭昭说,“我给你倒碗白开水,你吃前洗一洗。”
图春这会儿已经穿好了鞋,开了门,说:“没事,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
他一溜烟跑下楼,去附近的便利店抓了一盒牛nai,一板酸nai,还买了盒香草雪糕,急急忙忙就冲了回来。图春一进门,童昭昭便从餐桌前探头看他,乐不可支,说:“邵蓁形容你那个词,真没说错!”
图春看那一桌菜,三碗白饭动都还没动,抱歉极了,把牛nai酸nai放下,揣着那包雪糕说:“你们先吃好了啊,趁热吃啊,我把雪糕放放。”
童昭昭又说:“你慢慢,等你,别着急!”
邵蓁对着童昭昭,提起筷子,看得颇用力,说得也很用力:“吃吧!”
童昭昭还是没动,眼神追着图春,图春把雪糕塞进冷藏柜,洗了个手才出来坐下,他的呼吸还没匀回来,抹抹汗,道:“吃啊,吃啊。”
童昭昭看他,问他:“你怎么不问问我邵蓁是怎么和我说你的呢?”
邵蓁用筷子敲了下碗,不耐烦地催促:“你吃不吃?毛血旺是你点的啊。”
图春瞅着童昭昭,她的身材丰腴,皮肤很好,雪白透亮,眼睛也亮闪闪的,满脸的笑容让她看上去福嘟嘟的,很快乐的样子。
图春迟疑着问:“那他……怎么说我的?”
童昭昭一抚桌子,道:“他啊……他嘛……“她的眼珠滚去邵蓁那边,音调越脱越长。邵蓁不停给她夹菜:“牛nai酸nai都有了,童大小姐,拜托你开吃吧。”
童昭昭端起了饭碗,好整以暇地说:“他拿美食贿赂我,但是图春,我这个人是顶得住糖衣炮弹的,我告诉你吧,他说你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