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齐,真相不言而喻。
A大的教师公寓十分紧缺,除开几个赫赫有名的教授有自己一套的公寓,其他老师是两三个人分享一套,比如苏觉住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就和另外一个老师一块住,一人一间房,客厅、厨房、阳台和厕所共享。
和苏觉共享宿舍的舍友,出事当晚本来出门在外,临时有课回嘉绿苑,扭住愣若呆鸡的李思齐,通知学校,叫来救护车,把苏觉送往医院。教务处的老师查明平日李思齐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只是行为偶尔不端,对苏觉诸多纠缠,苏觉不予理会,不想这次李思齐酒后冲动,对苏觉动了手。李思齐对自己犯的错误不做辩解,教务处的处分第二天就下来了,说是要通知家长,李思齐不乐意,积极赔偿受害者,并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犯事,否则自己退学。苏觉表示原谅李思齐年少冲动,学校乐得他们私下解决,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傅澜和范丞把探病用的鲜花和水果篮放到桌子上,李思齐无Jing打采,下巴的胡须长出来,一脸的颓唐。
范丞欲言又止,傅澜叹了口气说:“思齐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里有我们看着。”
李思齐木然,视线久久盯着病床上的苏觉不放,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他该更怨我了。”
苏觉手指动了动,闭着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李思齐突然起身紧张地对傅澜说:“他快醒了,我出去,不然看见我又要情绪激动了。”
傅澜心想,这几天李思齐受了多大的煎熬,苏觉不待见他是摆在面子上的事,只得点点头。
李思齐才出门,苏觉就醒了,看见傅澜和范丞愣住了,一会回神后又扫视四周,没见到李思齐的身影,松了口气。苏觉强撑起笑脸,“是你们呀?今天没课?”
范丞难得体贴一回,“早上没课,听说老师病了,来看看你。”
傅澜跟着附和,“老师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粥吃?”
苏觉轻微地摇摇头,“不了,头还晕着想吐,吃东西更不舒服。”
范丞和傅澜是喜欢这个温和的辅导员,平时没啥架子,经常站在学生的角度帮他们考虑,这会见他伤成这样,范丞禁不住埋怨起李思齐,不是说老婆吗?老婆就该捧着宠,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下的狠手?
苏觉难受,傅澜范丞变着法子陪他说话解闷,一定程度上解了他的闷。直到中午,苏觉赶着他们回去学校上课,迟疑了一会又加了句,“我不怪李思齐,你们以后让他不要来了,我自己顾个护工没问题。”
傅澜眼角瞥见病房门口的黑色衣角,拉长的影子映在昏暗走廊上的白墙,显得痛苦无助。
等傅澜和范丞走后,李思齐踌躇地徘徊在门口,他想进去,又担心苏觉看到他情绪激动。苏觉挣扎的时候……一把撞到桌角,额角缝了五针,养得再Jing致,估计以后得留疤痕了。
李思齐心里黯然,曾经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今天面目全非,苏觉心里有怨,怨他的不作为、怨他关键时候落尽下石,把他推入深渊,受尽白眼。
“是思齐吗?”苏觉平静如水的声音传来。
李思齐心里一窒,多少年了,竟能从苏觉口中再次唤他的名字。他追着苏觉报了A大,一向低调的他争取当班长,就是为了能离苏觉再近点,多接触点。可苏觉人前疏离有礼,人后能避则避,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一丁点儿机会都不给他赎罪。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曾经两个相爱至深的人形同陌路。
接到苏觉将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出国两年的消息,李思齐心疼得无法呼吸,按苏觉的性子定会想尽办法留在国外不回来,多年来苏觉的梦想是远离应片伤心地,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开始新的生活。给他走了,或许这辈子就是断线的风筝。
唐木溪和游沅给他的触动非常大,他隐约发现游沅的衰老异常,进退有度的他未想过在唐木溪伤口撒盐,傅澜明显知道内情,当事人缄默,旁观者深究太无趣。游沅离去给他的触动太大,李思齐本来的计划是温水煮青蛙,待他毕业摆脱家里束缚,堂堂正正再追求苏觉,请他原谅。苏觉平日冷淡也罢,是他有错在先,可连个悔改的机会都不给就要离开,李思齐急了!
他好想,想念那个对他爱护有加的大哥哥,想念那个因为一个吻面红耳赤的情人,想念两个人耳-鬓厮磨的时光,而不是这个距离咫尺,心远在天涯的苏觉。
苏觉要出国,李思齐彻底慌了。他有错,李家有错,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看在曾经相爱的份上,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可苏觉绝决得另他难受,频频的拒绝让他失去理智,百般痛苦之下,借酒消愁,半借着酒疯跑到苏觉公寓求他不要走,留下来,恰逢苏觉沐浴出来,全身带着水气,眼神氤氲,脸颊红润,李思齐心动不已。
苏觉见到他,脸色立即沉下来,毫不留情叫他离开。
三年来李思齐给苏觉冷漠的态度刺得心烦意乱,他疯狂地想念对他无微不至的苏觉,想念那个因为一个吻而彻夜未眠的苏觉,想念偷偷摸摸呆在一起几分钟就开心不已的苏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