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的范围,再没有人群给他障眼。
燕容直觉道:“你和魔族有什么关系?”
得到的回答是逼近的刀光。
一瞬间燕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在追捕魔族的人。眼前的魔修不过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摆平的小喽啰。他想格开刀刃——理应十分轻松——燕容手上用力,手背暴起青筋,猛的清醒。
他怎会错觉理应十分轻松。
可即便事实摆在眼前,指尖压迫到泛白,十指几乎要碎裂,他依然有个意识错误地杵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过一个魔修,并不算什么。”他几乎魔怔似的在心里默念。
孩子被甩到一边。虽是甩的动作,但却十分温柔,看得出那魔修在刻意控制力道。空出手后便一刀朝燕容碾下,转瞬间竟如千钧重,燕容接下后猛的一窒,手面的刺痛朝全身蔓延开,胸口闷痛无比——
不是这力道所致,而是顺着刀刃传递而来的强烈的杀意!
这魔修一出手,便是真的想杀了他。是因为他抓了那个孩子的衣领,还是他问了这魔修和魔族的关系?
燕容分开一丝注意看向那甩在一边的孩子。孩子被甩开后便乖巧地呆在一边,不哭也不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他落了下风,眼中贪婪之色更加赤裸。
活像他是块糖糕似的。
接下来燕容便再也没有多余的Jing力去在意自己长得是不是真的像一块糖糕了,面前的魔修身法迅疾,力道又十分大,出招狠戾无比,不多时燕容的身上便多了几道血口子。
他几乎找不到这魔修身上的破绽,只能调动全部的真气用在攻击上和他硬碰硬,而若不是方才在人群中悟得的一点道意,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面对每一个动作都蕴藏着杀机的对手,燕容不得不把神经紧绷到极致,即便如此依然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落在了下风,好几次甚至逼近死亡。
燕容是死过一次的,望着青山绿水转瞬失去意识和清清楚楚地感觉着逐渐消耗的体力在生死之间挣扎全然不同。
他撑着身体运剑刺入对方腹部,背上一痛,便留下一个大口子,与原来的伤口纵横交错。
燕容被甩在地上,四肢僵硬滞涩,大刀从头顶挥下,他一蹬腿从刀下滑出,却明显感到手脚渐渐地难以控制,眼前和耳边都模糊起来。
形势不容他细想,鬼魅般的身影与刀刃同时袭来。
——不过是个下等魔修。
燕容咬牙站起来,腿脚不住打战,结界中的气流扭曲起来,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结界中的空间,他看着那魔修震惊地淹没在其中,一下子脱力了,摊在地上不住地痉挛,胃中犯呕。
当然会脱力,方才他不知怎的就用了目前还没资格使用的法术,一下子抽干了丹田。
大概是魔怔了,竟错觉这法术自己能轻易驾驭。
燕容摊在地上抬起手摸了一把脸,七窍竟都在流血,擦下一手黑血,手面的青紫往内蔓延了许多,不知是什么咒什么毒。
但他一点儿也不慌了。燕容垂下手,听见身下大地的律动,气流在结界中咆哮着寻找出路,燕容打开脉门,真气浊气一下子涌进体内,身体传来撕裂般的痛苦,但转瞬感官放大开去,痛感便小了许多,结界内的细微动静都传达到感官。那魔修也伤得不轻,趔趄着重新提起刀朝他挥来。
燕容一下子抓住了刀柄,四肢的滞涩感原来都是那什么毒什么咒搞的鬼,方才他将真气往外那么一放,倒是将经脉冲顺了许多。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名字呼之欲出。燕容一愣,道,“长生派云尾峰,朴山长老座下弟子,燕容。”
朴山长老弟子燕容,拜入师门一月,问师承何处,记不得师父名讳。
方才险些又忘了。
那魔修拧眉看他,一副闹不清楚燕容是个什么鬼玩意的神情。
“你又是什么人”燕容反问,末了又憋不住加上一句,“和魔族有什么关系?”
回答只有冷哼一声,燕容话音未落,那刀便是一压,逼得燕容撒了手,这魔修分明也伤得不轻,力道却分毫不减,砍下来切在剑身上,剑身震颤不已,虽挡在燕容身前,燕容半截身子仍然是麻了一半。
刀刃贴着剑转半圈,向着燕容颈间削去,燕容大气不出一个,看着那拿刀的手,手中暗暗发力,剑尖往上一挑,直挑上那魔修的经脉。这一下既快又准,刀瞬间脱手,被燕容捞了个正着,反手翻了个面推出。
不知是怎样邪门的兵器,对主人也无情得很,以致那魔修竟放过燕容,被自己的兵器逼得退去。
“喝——”
两面兵器在虚空中停住,同时回到各自的主人手中,锋刃闪了闪,滑过刃口的亮光还未收尾,刀与剑已随着双方主人的移动重又交织在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 从某点转了一圈回来!安利一个隔壁大大安利的某点大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