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已谈妥,日子定于五月五日,无需大Cao大办,仪式从简,只需男方将女方从府中迎出来,再到许家拜个天地,找几位亲友摆几桌酒席即可。
只有一件事情僵持不下,就是成亲之后,两人是要住哪里,而青檀执意让许逸两人搬来白府,不愿意让白沅住在许家,称白府就是白沅父母传下来的,如果白沅走了,他一个外姓人不可能待着。
许逸贫穷有傲骨,如果住在白家不就成为了上门女婿,街里巷坊指不定如何议论,他面子薄,受不了流言蜚语,最后抿着嘴,不愿意表态。
白沅打了圆场,和青檀先离开,以后再讨论。
出了门,白沅又喜又忧,喜的是误会解开,而婚事也有了着落,忧的是和钱有关,许逸提前向药铺借了银子,往后的日子只会更紧巴,要是自己给他银子,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拒绝。
一辈子做小馆,日子定会和原来一样,要是怂恿他出来新开药铺,做夫妻店,一人抓药,一人做医者,怕也是行不通。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办法,只听到头上冷冰冰地说:“你婚后就要住在许家,是吗?”
白沅正哭闹着,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凡间的女子一般是要和夫家住在一起,我如今也是凡间的平常女子,当然是要和他住在一起。”
“那我呢。”
午后有一缕清风袭来,枯叶掉落在地上,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发出细碎的折断声。
“你,”白沅抬起头来,青檀的发丝有些凌乱,散在额头,不知是不是一旁的树叶也急着把一日存下来的炎热驱散,被他盯得平白生出了几分燥热,“就住在白府。”
“所以,你从头开始就没有把我打算在内,对吗?”
他说话很轻,轻到可以随时消散在微风中,白沅想到自己下山之后确实对青檀忽略了很多,而青檀明处不说怕自己误会,暗处还想着自己,不禁慌乱起来:“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我会回去看你,两家距离又不远,你也可以过来的,青檀,是不是。”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陪你下山,我怕是早就被忘了。”青檀睫毛重重压了下去,眼底扫出一片黑影,无力一笑,“你的计划中没有我一星半点,都是我抢来的。”
“青檀,你不要这么想。”白沅思忖如何解释,可话却迟迟说不出,事实的确如此,她下山时一心想着报恩,等到许逸说要娶她,她又忙着绣嫁衣,等到青檀不见了几天才发现,如此说来,青檀说的半点不假。
但她和他从来都是坦诚相待,从未骗过他,自然也说不出假话。
嘴唇动了动,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青檀也不说话,他像是等着她解释,看着她的眼底却越来越暗淡了:“你说什么我就信,骗骗我罢。”
白沅的心不知道被什么攥紧了:”我…..“
“好了,我概是不愿意让你为难。”青檀打断了她的话,弓着腰,学凡人供手,“贺祝堂姐新婚快乐,青檀就此别过,待堂姐大婚,再讨一杯喜酒。”
只见青檀快走了几步就在视野中消失了,白沅掐诀,使传唤术,却依旧感应不到青檀的气息,他现在灵力皆无,遇到不轨的人该如何是好。
离五月五还有一段时日,按理说嫁娶的两人不再见面,只有许玔作为传声筒,来来回回跑,每每来都要这看那望眼神里尽是期盼,等到要回去的时候,也拖着不愿意走,实在要走了,才拉下五官,败兴而归。
这日,许玔送来婚礼要用的物件,在门前竟然看到放置的木盒,忍不住拆开一看,里面装着的竟是一玉帘,她只听别人说过,是皇家女子成亲的时候用的。
用珍贵的珠子串在一起,像是帘子一样,把新娘的样貌遮挡起来,朦朦胧胧使得女子愈加貌美,将喜帕揭开后,再将玉帘拨开,更有一番趣味。
她把盒子盖上,连着木盒一同送进去。
许玔捧着怀里的木盒,一路小跑:“白姐姐,白姐姐…..”
白沅听见声响,走到前院去接许玔:“怎么了?怎么这么喘?”
“你看我看到了什么?”许玔像献宝一样把盒子拿出来,又把上方的盖子揭开,把玉帘递给她,“诺,我在你门外面看到了。”
许玔拿出来并不轻柔,前端串着的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像是落在玉珠落盘 :“是玉帘。”
“谁买的。”白沅蓦然想到了什么,把玉帘接过来,意外的并不重,十分轻盈,她把玉帘摆在手上,方才看清这玉饰的样貌,水色珠,成色均匀,晶莹剔透,一颗好寻,但是这上百颗相同的珠子,却难找。
许玔见白沅不说话,心中好奇,问:“谁送的?”
“是青檀。”白沅把玉帘收回盒子里,看起来并不开心。
许玔听到青檀,再也忍不住了,却假装是无意提起来:“青檀,青檀去哪里了?怎么都没有看见他啊。”
白沅也不知道,确实有回云里找过他,但也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