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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欢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忽然被人摇醒,睁开眼来,只见秦风一面叫醒其他人,一面说道:“快起来,我听见动静了,大家快行动。我已经破坏了人椅上的门锁,不用心出不来,但是大家要牢牢拉紧门内的把手,别让他们发觉门已经开了。咱们逃出去后,千万要等到了终点,他们要将铁椅打开之时,听我号令,一齐发难,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知道了吗?”
众人连忙爬起身来,钻进人椅,轻轻拉上侧门,果然门锁已坏,若是不从内侧拉住,人椅一晃,侧门便会松开,秦风趁最后几十秒钟,将计划又重复了一遍,听到每个人都确认领会了,这才让大家收声。
周欢感觉自己像是刚刚才合上眼,这一下猝然醒转,心脏兀自砰砰跳个不停,脑袋又沉又胀,但心知这是亡命路上最凶险的一段,只得打Jing神,右手牢牢攥住把手,一下也不敢放松,虽知从外面绝难透过那细缝看到椅中的情形,但仍眯起双眼,这才到细缝前,向外小心窥视。
果然不出片刻,周欢也听出走廊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书房中众人更是大气也不敢透一声,只听书房门锁哐啷一响,木总管领十来个守卫走近书房,想是这一大早就要执行任务,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倦怠已极的神情。
木总管打了个哈欠,指挥守卫,两人一组,将铁椅搬到随行带来的六部推车之上,接六人押运,其余人等列在左右,一行人浩浩荡荡,又静静悄悄地从书房中鱼贯而出。
周欢坐在人椅内部,见这些持枪的凶徒近在咫尺,自己藏在这谋杀高官的凶器里,他们五人中任谁不小心发出一点响动,立时便是要被杀人灭口的下场,想到种种可怕情形,忍不住牙关打战,连忙用力咬紧后槽牙,右手握紧把手,拇指用力抵在铁椅表面,好使手腕不至于颤得太厉害。
一行人穿过长长走廊,路过老高的鞭室,进入一条?门?窗的甬道。
周欢心想:“怎么没人发现鞭室里的妈妈桑?一定是老高得了命令,这段时间都要闭门大吉,大家都以为鞭室是空的,所以从来也不去察看。那妈妈桑一开始也定是看中那里?人,才把俊龙关在里面。”
一进甬道,四面黑暗不明,似乎两头都望不到底,周欢又想起第一次从甬道进来的情形,心中又想:“那木总管怎么没把他的高加索犬带出来,嗯,他是怕群犬吠叫,惊动了其他人,泄露了机密。幸好如此,不然那些狗鼻子闻出我们不是死人,那就什么都完了。”
队伍穿过甬道,守卫又两人一组,将铁椅从大理石楼梯上搬了下去,运到大厅之外,终于走出了那气派?比的山庄大门。
周欢从铁椅细缝中望去,只见天空微明,片片轻云之间,霞光犹艳,忍不住心中一阵激动,几乎要落下泪来,丝丝缕缕的晓风透入椅中,周欢情不自禁深深吸了口气,一股清新的山野气息沁入心脾,仿佛是松针和露水混合在一起,耳畔声声鸟鸣,啼啭不止,真是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虽未完全自由,但仍不由得感到?比欢欣。
只见山庄前停两辆普通卡车,货厢敞,守卫们将六座铁椅接连抬上其中一辆,左右各三,相对而列。
木总管见一齐妥当,便指了守卫中其中两人,说道:“你俩看货物,其他人上第二辆车,跟在后头,路上逢关过站,都不需心,唯独小心有来路不明的车辆跟,有什么情,就把货给炸烂了,千万别留整货,听明白了吗?”
一众守卫齐声答应,那被点中的两人纵身上了六部铁椅所在的车厢,其余人则上了第二辆车,虽不敢形之于色,但明显为自己不用和死人呆在一块而大松了一口气。
周欢坐在车厢中铁椅内,留神听木总管和众人对答,隐隐又为未来如何摆脱这一干持枪守卫而忧,忽觉脚底一震,从细缝间瞥见两个年轻守卫跳上车来,随即车厢门一合,眼前顿时一黑。
只听引擎发动起来,车身微微一阵摇晃,随即车胎轧泥,周欢便觉车身缓缓向前开了出去,忽然缝外一亮,车厢中亮起了一盏小灯。
“看来,这儿就只剩下咱们两个,还有六个死人了哈?”
周欢斜眼望去,只见其中一个守卫,倚在车厢靠近车头一侧,没好气地对同伴说道。
另一个守卫一直低头,听了这话,瞟了同伴一眼,说道:“可不是吗,真是晦气!”
前一守卫,靠在颠簸不止的车厢上,默默注视同伴冷峻的脸,忽然说道:“喂,志成,你站累不累,这六把椅子,你挑一个坐一会儿吧,这还要老半天呢!”
那叫志成的守卫,像看智障一瞪了同伴一眼,骂道:“赵元你他么是傻了还是怎么的,老子才不要坐在死人身上呢!”
赵元嘿嘿一笑,说道:“你不坐,我可要坐了,我看啊不出两三个小时,迟早是要坐的,与其等到屁股都要颠成四瓣了再坐,索性打头起就坐了,还省得受罪。老子当兵那会儿,坟头都打过地铺,这算得什么?”
说,大大咧咧地往前一迈步,似乎就要在椅上坐了下来。
周欢暗叫不好,虽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