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男子翻过一页书卷,将镇纸压住页面,抬头看了王珏一眼,微微一笑。
“你来了,此行有何收获?”
“他并不知道水冰心的下落,而且……”王珏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是个聪明人,虽然心痛颜烈之死,却也知道和再生城为敌,是为不智。只是,颜烈毕竟是他唯一的舅舅,感情深厚,一时之间要他放弃怨恨,恐怕……很难,还望先生海涵,能再宽待一段时间。”
Yin先生笑了一下,拿过桌上茶杯,轻啜了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向来喜欢聪明的人,只要不是愚不可及,定要自寻死路,我也不愿多造杀孽。”
王珏默然。
与凤云霄相交多年,他如何能不了解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和悦可亲,但又有几人知道,在他那极具欺骗性的外表下,深藏在骨子里,却依然是一股冰冷傲气。要他向再生城,向杀害自己舅舅的仇人低头,几乎是绝无可能的事。
但,有些话却是不能对眼前这男人实说的。即使这个Yin先生,看来是那么温和无害,王珏却深深知道,他的可怕之处,无法不心生畏惧。而那个人……纵然他再无情寡义,冷颜冷心,他却仍然放不下,舍不得。
“走了一趟,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再找你。”Yin先生挥了挥手,王珏回过神来,连忙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目视王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Yin先生的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可世人往往最执着的,却是水中月,镜中花。为何这世上,多是这样的傻子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表情渐渐Yin沉下来。
他就这样坐在桌前出神,许久,书卷依然停留在那一页,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叩门。
“进来。”
听到他的准许,那人推门进来,原来是“英雄无泪”四人中的应无恨。
应无恨手中拎着一方食盒,走进书房。刚一进来,便看到Yin轻尘正看着窗外出神,表情Yin郁,不知在想什么。虽然身为他的心腹,但对这心思深沉的先生,应无恨却也不敢多问,走到Yin轻尘面前,他躬身禀道:“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吗?看了那食盒一眼,Yin先生的心情突然莫名地烦躁起来,当下一挥手。“放下东西,你出去吧。”
应无恨将食盒放在桌上,又行了一礼,退出门外。等他出去后,Yin轻尘站起身来,盯着桌上的食盒,心中烦躁更甚,几乎有将食盒一把扔到地上摔碎,再狠狠踩上几脚的冲动。忍了又忍,许久,他才终于平复下了心情,走到书架旁边,轻轻拿出一本书,露出一个空格,他将手探进格内,不知按了什么机关,书架缓缓转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紧闭的门。
这不起眼的书房内,原来还隐藏着这样一间密室,Yin轻尘按动机关,密室之门打开,他回身拎起食盒,迈步走进了密室之中,随着他的进入,房门再度关闭,书架转回了原位,从外观上再看不出异样。
走过短短的狭窄过道,眼前出现了一扇屏风,Yin轻尘转了个弯,走进了屏风之后。
屏风后面,赫然是一处布置得十分Jing致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书桌,桌上笔墨纸砚,琴棋书画样样俱全。桌旁一架书架,架上整整齐齐,全是一排排的书籍。而墙上悬挂着的则是名家山水,书香墨色,风雅异常。这里,怎么看都是一所相当舒适的房间,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室内光线略显Yin暗,但相对一间密室来说,它的采光和通风已经十分良好。在这样的一间密室里,住的究竟是何人?
紧靠着墙边,是一张红漆木床,床上枕头被褥俱是崭新。此刻,床上正侧卧着一个人,面朝墙里,脸上盖了本书,正在睡觉。也不知他是否真的睡着了,至少,听到Yin轻尘的脚步声进来,他并没有动弹。
“怎样,听到他的话,你心里痛快了?”
Yin轻尘走到桌前,将食盒重重往桌上一放,冷哼了一声。
那人并不理他,仍是一动不动。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睡着了没听见。但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个人,素日里温文尔雅的Yin先生,火气无端就要比平日大上十倍,所有的涵养都不知跑哪去了,用力狠狠一拍床帮,震得仿佛墙壁都在晃。
“装什么死,起来吃饭!”
那人翻了个身,拿下盖在脸上的书,缓缓坐了起来。微皱眉头看了Yin轻尘一眼,他挪到床边,穿上鞋子下了床,慢慢走到了桌边。
他脸色十分苍白,脚下的步伐也沉重而滞缓,一看就是重病未愈的样子,虽然床离桌子并没有多远,也走得十分吃力。来到桌边,他拿过食盒,打开盒盖,从里面端出一个盖碗,几碟小菜,再拿出一双筷子,便坐了下来。揭开盖碗,里面盛的原是粥,碗盖一揭,香气扑鼻,也不知添了些什么料。他看了粥一眼,也不说话,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照理说,病人的食欲不错,本该是令人高兴的事,但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