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年前一样,他偏执到疯狂,说什么都要与人一起,剖骨续命,穷极一生。
情之一字,万般难解。
琼霁
的营帐守卫森严,宣离与司命和武神站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被放进去。
来之前宣离一直未曾收到琼霁的回音,几番催促仍是没用,实在不能再等了,宣离便领着人擅自来了,好在琼霁并没有将人拦在门外。
账内燃着暖炉,一进去便是扑面的热气,炉子里应是烧了檀香,浓重的香味几乎有些刺鼻,琼霁坐在案桌之后,见人进来也没有起身,微笑示意宣离与其他人落座。
身后的风罗难得穿了一身黑袍,看着越发凶神恶煞了些,侍茶的小妖端着东西进来,脚刚踏进帐子浑身便抖了一下,即便弧度很浅,宣离还是很快捕捉到了,他看着琼霁,熟稔的与人寒暄,对面大约是知道宣离来的目的,避重就轻的一直避开宣离的话题,已经很明显,妖族在这场战役里,并不打算谈和,然而琼霁不知出于何意,突然冒出一句:“不过对于帝君和帝君的亲眷,琼霁并不打算插手,尊上大可放心。”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即便我攻占了这天庭,也不会对你和你的人做什么,也在变相的告诉宣离,事已至此,强求无意。
说了不到半个时辰,琼霁便露出些倦色,眉眼间多少有些送客的意思,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宣离也不打算多留,他隐约觉得帐内的檀香淡了,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腥气。
一行人出了大营,宣离回头看了一眼,营帐之上一抹淡然的紫气缓缓飘荡着,仙量不够的神仙根本察觉不到,他目光深沉的笑了一下,这一笑没有人看见,却悄然改变了事情了走向。
当夜,月半刚过,妖族帐内一片死寂,守夜的妖兵警惕的站在外面,四处瞭望着,妖族天生有夜视能力,所以历来很少有人会选择夜攻妖族,琼霁的营帐围了将近四五十人,个个Jing神抖擞的站着。
营帐顶端隐隐泛着一缕紫色的妖气,宣离站在云层之上,盯着那缕旁人看不见的妖气眉心紧锁,四围的天兵蓄势待发,原本纯白的铠甲全部换成了黑色,武神站在宣离身后,只等人一声令下。
一直到后半夜,琼霁营帐内的紫光依然飘荡着,且随着时间的往后变得越来越浓,屋外直挺挺站着的妖兵终于显出些疲态,慢慢开始有人坐下了,宣离一身玄衣站在夜色里,沉的几乎融为一体,帐帘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里面有人出来了,风罗手里似是拿了什么东西走的飞快,宣离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像是一团布又像是蛇皮!
他忽然一怔,眉眼间闪出光芒,一直沉寂的玄清扇红光闪了几下,彻底大亮,武神大喝一声:“上。”
还处在睡梦中的妖兵猝不及防,此时正值天色将亮之前,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玄清扇红光刺目,一扇子就将琼霁营帐周围的人扇了个七零八落,然而未待宣离拉开营帐的门,一条覆满鳞片的紫色尾巴便扫了出来,所过之处劲风阵阵,shi滑的尾巴上似乎还带着粘ye与血,宣离看不清楚,只是抬手抵挡的瞬间摸了一手,果然,今日的确是琼霁的蜕生之日。
琼霁再怎么厉害,蜕生之日也虚弱的很,玄清扇在他尾巴上划了一下,那人便瑟缩着收回去了。
宣离掀开大帐,刚刚进去,一股极冲的剑气便擦着耳根来,他侧身一躲,身法极快的往琼霁的方向去,琼霁半身是蛇半身是人,趴在床榻上,额头皆是汗,一边喘气一边愤恨的盯着宣离,尾巴上的血汩汩直冒,唇角刚动,锋利的扇刃便抵上了他的喉咙。
“呃”
风罗站在殿中,万年不变的神色罕见的起了波澜,他紧皱着眉,盯着宣离放在琼霁喉间的扇刃,一柄剑握在手中竟微微颤抖了两下。
屋外打斗的声音愈来愈烈,殿内的烛火随着风声摇摆不定,宣离的扇刃紧贴着
琼霁,声音一如往常:“长老,本座很想知道,灵漪到底开出了何种条件,能让长老在蜕生之时都随军出征,寸步不离?嗯?”
琼霁艰难的吞咽了几下,喉管挨着扇刃,稍不留神就是一道血痕。
“哼,”他嗤了一声,答非所问的说,“真想不到光风霁月的凤陵帝君也有这样趁人之危的时候。”
话音刚落,喉间的扇刃猛然贴紧了,宣离紧紧盯着那边的风罗,道:“时间紧迫,还望长老不要扯的太远,何况本座是何许人也,长老不是一早就知道吗?何故多此一问。”
“你”
喉间猛然一凉,紧接着些许温热的ye体便顺着脖颈流下来了,武神恰逢进来,琼霁与风罗腹背受敌,他咬了咬牙,说:“四方神境与人界皆分与妖界统辖,没了。”
宣离眉心微皱,放在喉间的力量又重了几分,对面的风罗几乎要将他吃了。
“没了?”宣离说,“当真?可有什么条件在?本座当真想不出长老如此舍身取义的意义。”
琼霁尾巴上的粘ye与血混在一起,顺着床榻的边缘不住的往下流,武神紧握着剑柄,虎视眈眈的盯着风罗,须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