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振作起来去祸害别人暂且不知,陈琛的沮丧是人人都见得的,唐宵征真扯着他“从头再来”了,理发师剪了他的小辫儿,陈琛没Jing打采了好一阵子。
不过那也是日后的事了,在他弄清原委并松了一口气的当下,不远的另一处正发生着不同的故事。
得益于学校食堂不思进取,十年如一日的不变菜色,校门之外一街之隔的美食中心蓬勃发展欣欣向荣,成了方圆十里餐饮行业的风水宝地,每到傍晚,霓虹华彩渐次亮起,能从西北一门一路繁华到东街小道。
梁断鸢选了家新疆菜馆进去,落座之后把菜单交给安易持点餐。
“你吃羊rou吗?”安易持捏着圆珠笔看他,右手拇指按着笔尾,发出节律的噼啪声响
“我不挑食,都能吃。”梁断鸢支着下巴看过去,眼神就再没有移开,他看到安易持照着荤菜那一栏点了一行,又零星挑了几个素菜,在他还想加几道的时候及时制止,“够了。”
服务员拿走菜单走向后厨,安易持往桌面上铺一张餐巾纸放手机,他已经是第二次从梁断鸢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不同于上一次暗带火气,这一回自然的多,“总麻烦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旧事重提,梁断鸢轻轻带过,“这顿饭就抵了,绰绰有余。”
话音消弭,气氛突然沉寂,其实除过安易持不愿示人的小秘密被梁断鸢撞见过,两人之间牵连并不多,说是陌生也并没有什么过错。
好在服务员及时上了菜色,这家店炒菜做的很好,两人正对着飘香的黄焖羊rou,东乡土豆和大盘鸡,吃吃喝喝间陌生与疏离散去不少
酒足饭饱之后,结过账收拾着东西,安易持突然显得有些局促,嘴唇动了半晌,好像还有话要说,梁断鸢抬眼一瞥,定神看着他示意,他这才下定了决心
“我其实想说……”安易持指尖摩挲着袖口,呼出一口气的动作极其细微,“若是你觉得这样就算两清,往后可不可以,尽量别跟我来往?”
梁断鸢叠着餐巾纸,顿了一下,“给我个理由。”
“不是你的原因。”安易持觉得这样说有些伤人,比划着解释道,“你很好,这么热心又想的周到,一定有很多人愿意跟你要好。可是我这人……我自己有点毛病,很难说清,我怕以后再欠你什么,来不及偿还。”
“为什么来不及?”梁断鸢的眼神就定在他脸上,如同慢动作镜头,捕捉着他抿唇的小动作和瞬间的迟疑,“不能说?”
安易持点头,紧接着听到了梁断鸢在笑,他说,“告诉我原因,我就答应你。”
窗外的一扇霓虹闪烁着倒映在琥珀色眸子里,安易持眨眨眼,拂去隔壁桌缥缈过来的一缕青烟,他的视线里,梁断鸢寻着青灰的烟雾偏了头。
好像慢速相机捕捉了细节,安易持察觉了梁断鸢食指微动扣了扣桌面
他想,啊,这人原来也抽烟的。
周遭熙攘的劝酒声中,安易持自嘲般笑了笑,想自己这显微镜一样的察言观色真是天赋,便是刻意去改,一不留神还是要冒个脑袋。他转身打开背包翻找,片刻后找出来半盒煊赫门,抽出一支纤细的烟卷递过去,说,“我去买个火。”
梁断鸢站在一盏路灯的暖光之中,垂目等候,那光正正好就拢着他的周身,川行的人流在暗处来往,反倒衬的光束之中的人高大冷漠,镇定沉着,他静的像一张画,唯独指间烟卷上下翻飞。
“给。”安易持穿过一道小小的斑马线靠近他,递过被掌心焐热的打火机。
梁断鸢没有接,目光顺着手臂一路向上攀援,最终停在安易持的眉心,他说,“去走走吧,不着急的话。”
在这校园里生活了快三年,梁断鸢也算没有白活,他知道一条不为人知的羊肠小道,隐匿在茂密树丛中,沿途只有膝盖高的夜灯拔地而起。
梁断鸢没有烟瘾,抽的时候大多是在夜里,通宵困得发慌,便点一支来提神。于是一到黑暗的环境,周边亮起微弱灯光,习惯性开始心痒。
小小的打火机,终于在静湖边上实现了“燃烧自己服务他人”的使命,它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拢着,一声轻响后温柔舔舐,在烟卷一端留下灼热的火星
梁断鸢唇边溢出青灰的烟雾,被夜风吹拂散在安易持身前,尼古丁的焦灼融入夜色,安易持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全,缓慢的踱步之间,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告诉你原因,你就真的不再来找我么?”
梁断鸢应了一声,吐出一口含混不清的允诺。
“活着有些累,我想试试去死。”幽微的光亮之中,安易持挂着笑意,侧脸的酒窝装着模糊的Yin影,他说,“本来决定这个夏天就走,可是弟弟说想要我送的生日礼物,所以决定再等等,看过春天也不迟。”
第十一章 ——铁线虫的Yin谋
梁断鸢掸了掸燃尽的烟灰,面上看不清神色,等他们都快走出一里地,才终于问了一声, “安易持,你清醒么?”
安易持鼻子发酸,有些不合时宜的感动,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