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道。
“不可,我帮你已是违了夫子的教训,不能错上加错。”宋灵蕴蹙眉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绝。
“呵,灵妹妹你怎的这般迂!”叶临终于忍不住取笑。
宋灵蕴气极,正要反讥,四皇子连忙按住叶临,“阿临,你承人家好意,哪里还能这么说话?”
叶临晃晃脑袋,他素来口快,但认错也十分干脆,“我这张嘴就是欠,你莫要和我计较,我错了我错了。”
宋灵蕴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殿内灯火明耀,三人都没有察觉,外头的黑夜,与平日相比,多了几分暗涌流动。
直到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德妃那边的宫女送吃食过来了。
那宫女拎着食盒,低头走到桌边。
这时候三人也抄得差不多了,才惊觉已大晚。
“都这个时辰了,你们不妨就留宿我这吧。”四皇子收了笔墨,腾出桌上的空处来。
“回殿下,这不合规矩。”宋灵蕴先摇头。
“殿下,宋公子家的马车在宫门外等了两个时辰了。”通报的小太监回道。
叶临就笑,“抄书抄到夜不归宿,我爹定要把我剥皮拆骨,我也回去吧,”他朝宋灵蕴作了个揖,“劳烦宋公子也捎我一程。”
宋灵蕴哼笑。
宫女把几碟点心布到桌上,又取出八角镂云龙的温酒壶,三只白釉点碎花的酒盅。
“怎的,还有酒?”叶临脖子都伸长了。
那宫女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回道,“娘娘说了,夜深露重,请殿下和两位公子饮一杯驱寒。”
“我认得你,你叫……”叶临撑着下巴继续跟那宫女搭话。
“回叶公子,奴婢叫……”
“阿柒,我就叫你阿柒好了。”叶临自顾自截断她,擅自就给人取了名。
宋灵蕴当下就飞了他一记眼刀。
四皇子苦笑着摇摇头,“母妃宫里的人那么多,你哪里认得。”
“生的好看的姑娘我都认得,我只不过记不住名字而已。”叶临振振有词,“你给殿下送过那件鹊翎的斗篷对不对?”
那宫女便点头。
宋灵蕴讥诮道,“你这记性要放到课堂上,倒不知要叫人省心多少。”
“我倒不知你平日如此挂心我……”叶临立刻勾唇调笑。
他们说话间,宫女执起酒壶,默不作声地倒起酒来,她手下似是不稳,第一杯就给倒洒出来,她忙低声道罪,擦了桌子继续。
叶临看她唯诺慌张的样子,眉毛细细一挑,眼睛专注地盯住了她的手指。
宫女倒完酒,静默片刻,执起酒盏先递向了宋灵蕴。
宋灵蕴没有料到,微愣行礼,道,“家训禁酒,代我谢娘娘好意了。”
那宫女咬住下唇,收回手又低下头。
叶临将那宫女的表情看得真切,哼笑道,“如此可人儿的酒也拒,宋灵蕴啊你可当真不解风情。”
那宫女低头不语的样子确真有几分委屈之意,宋灵蕴赧然,慌道,“家门有训,未及冠礼不许饮酒,并不是……”
“好了,宋家向来戒律严谨,阿临逗你呢,”四皇子摆摆手微笑,“你别与他当真。”
叶临嘿嘿笑着伸手去取宫女手里的酒杯,“你不喝,那就便宜我了。”
他按住那宫女手背的时候,她手上轻颤,叶临用了点力才把杯子捏过来,眯眼细看她,那宫女眉头轻蹙,眼角竟有微微泪光。
叶临把杯子递到嘴边,瞟向墙角,刚进门来的那个小太监并未退到门外,而是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低眉顺眼的样子。
叶临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揣测,他低眼看手里那只剔透温热的酒杯,片刻间便做了决断,勾唇一笑,仰头将杯中酒水尽数饮下。
宫女攥紧袖沿,头沉得越发低了。
叶临似是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又取了剩余的两杯酒,转向四皇子,“还有一杯,我便再陪殿下喝了。”
“你倒是总有由头。”四皇子司空见惯,伸手去接。
叶临一般下了课,总喜欢去校场找他大哥练剑,然后再来找他一道用晚膳,今天被罚抄书,他就没换束袖的劲装,穿的还是课上的月白秀靛青团花的宽袖袍子,他手从袖里伸出来,四皇子从他手里接过杯子,仔细一瞧,却是空的,应当是叶临先前饮尽的那一杯。
两人正是性子贪玩的年纪,叶临又是跳脱胡闹惯了的,拉着四皇子溜出宫去也不是一回两回。就前几天,他和叶临在街上就遇着个变戏法的,叶临大感兴趣,他本就聪敏,当场就把那手中换物的把戏学了过来,逗弄了好几个他殿里的小宫女。
四皇子开始还以为叶临是又在和自己玩笑,但望进叶临眼里,他眉目含笑,眸里却是别有深意。四皇子当即心里一凛,察觉到了情势有变。他也心意坚定之人,面上不显,不留痕迹地扫了眼不远处那个小太监。
叶临的确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