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果袁隶知道会怎样。这些年来他已经不记得和心理医生聊过多少次了,学到的最深刻的东西就是心理暗示,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暗示,就不会敢触礁。
对袁隶来说这段时间同样煎熬,不过他想的最多的是若愚和陈琰在一起的情形,这就是一场酷刑,他甚至不知道这场刑罚从何而来,为何承受。
袁隶在周日早上就离开家,回学校。他的父亲是心理学教授,他的母亲有一家心理诊所,这也是为什么班主任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要他帮助若愚,耳濡目染远胜一无所知。
在家里任何的情绪都可能放大,引起父母的注意,他那点儿隐而未发的情绪未必就能藏得过去。
推开宿舍,放下包,袁隶这才注意到若愚的床上是有人的。现在才十点,这么早就在学校是为什么?是来得早甚至是没有回家都有可能,而这每种可能在他看来都会和陈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袁隶就抑制不住胸间的星星点点的怒火。
这点怒火在看到若愚苍白的脸色时燃到嗓子眼,白天补觉,晚上干嘛去了?这个时候袁隶完全忘记若愚有失眠的困扰了。
若愚正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睡得不算安稳,但是也是最近少有的安稳觉。
袁隶翻上床,在自己床上对着若愚出神,带着满腔的怒火,却舍不得叫醒他。
若愚像是感受到袁隶灼人的视线,从不安稳的睡眠中醒过来,但是没睁眼,只是抱着枕头蹭蹭。枕头是袁隶的,被袁隶的味道包围着他能安心点儿,这是他偷来的安稳。他像个藏食的仓鼠,但是这顿美食只有几个小时。
看到他的动作,袁隶被安抚到了,胸中的气愤顿时消散。若愚会和谁在一起,每天在干什么,他始终还是没有资格去评判。他喜欢陈琰他就祝福,这有什么难的。
袁隶翻身下床,伸手按着额角,还是挺难的。翻出器材室的钥匙,准备去打场球发泄下。
若愚听到声音,倏地坐起来,刚好看到袁隶从床上翻下去,呆呆的看向自己怀里抱着的枕头,脑中回荡起嗡嗡的响声,手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放。
袁隶知道了他要怎么办?这个问题他想了无数遍,甚至整晚都在脑中循环袁隶可能出现的愤怒的面庞。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无法看到袁隶愤怒的脸,连质问都没有,只有一个背影而已。
若愚突然回神,掀开被子,抱着的枕头弹到地上,他已经没有心情管那些琐碎的事情,眼中只剩袁隶。
“袁隶!”慌张的出声,出声叫住要出门的袁隶,若愚急着跟袁隶解释,脚下踩空一步,从上面直接滑到地上,脚扭曲到一个夸张的形状。顾不上这些,若愚一只脚蹦着就要扑到袁隶身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袁隶心惊胆战的,翻身接住他,半抱着他坐到下铺空着的床上,“赶着杀人还是放火,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好好走路吗?”
说话间从衣柜里拿出药油,因为参加训练的缘故,常备的药物都是在宿舍和器材室各备一份的。
把药油在手里搓热,搬着若愚的脚放在他的腿上,手上使劲揉已经肿起来的脚踝。
深吸口气,把差点叫出声的痛意忍下去,若愚看着垂头给他揉脚的袁隶,疼痛和悔意同时袭上心头。鼻尖涌上一股酸意,冲的眼眶蓄满泪花,越来越多,终于落下,砸在袁隶的手背,形成一滩水渍。
不想袁隶知道他也已经知道了,若愚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思,任眼泪往下掉,只是咬着嘴唇不出声。
袁隶收手,默不作声的把药油放回柜子,转身站到若愚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声道:“你有什么好哭的。”说完用手背擦掉他还挂在眼角的泪花,就这样算了他也着实做不到,还是决定问清楚,“你和陈琰到底是什么关系?”在一起三个字在嘴角转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
闻言若愚倏地抬头看他,睫毛上沾的水花也被甩出去,吃惊地看着他。虽然袁隶说的含蓄,这之中的以为他还是明白的。
这幅景象在袁隶看来就是秘密被戳破之后的惊讶,之前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恰在手间,不紧不慢的揉捏,这一刻终于宣布死刑。
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解脱,但是他实在无法出现轻松的心情,他在面上撕出一丝笑意,“好好保护自己。”一个老师会和当届的学生在一起,无论是怎样的深情,在他看来都是不靠谱的。
就算是若愚也极少看到袁隶笑出来,在他觉得最开心的时候,袁隶也只是拉拉嘴角,但是现在看到袁隶的笑还是觉得很伤心。若愚拽住还是要出去的袁隶,连声解释:“不是、不是我......”察觉自己失言,若愚哑声停下。
情急时话赶话,若愚最不想的就是扯到陈琰的事情。只是世间万事,只要是发生了,就不会能掩饰的下去。
袁隶听到这话,知道若愚和陈琰并不是那种关系,对那个人是谁就没有了探求的热情,对于若愚的话也没有质疑的想法。
他想到的是若愚既然没有和陈琰在一起,没有那些要掩饰的情感,那他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