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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像是躺了一座砖窑,他厚实而快速起伏的胸膛是这座砖窑的膛炉,他撅起的嘴巴和高挺的鼻梁是这座砖窑出气的烟囱,而那根点燃这座“砖窑”的香烟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殆尽。
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位自诩“真龙天子”的人物,大快朵颐地解着烟瘾,心却一直悬着,刚才听他打电话,好像说是要出去!?什么事情这么紧急!一宿没休息还要赶过去!?……不是说……还要用我的嘴吗?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现在就上去?我看了看爷们胯下那团泛着油光的山包,虽然没有像刚才那样硬得轮廓毕现,但从现在的形状和规模来看,应该也是处于半勃起状态。我咬了咬嘴唇,还在犹豫不决,爷们已经翻身从床上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爸……,您还要出去?”我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失望。
他沉沉地“嗯”了一声,将烟头按灭在床头的烟缸里,紧跟着“咳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又随着“吭吭吭”的一连串响亮地清理,这才停了下来。他低着头,坐在床沿,抬手指了指我,含混地命令道,“张嘴!”
我二话不说,立刻跪倒在他帅气的黑皮靴旁,像蛤蟆一样把嘴张大。“噗!!”一口黏痰,随之射入。然后,我看见爷们用拇指抹了抹唇边的余ye,粗粗地说,“妈的!抽太快,呛了!”他又瞥了一眼一旁跪在地上,还半张着嘴,不知该吞了还是该继续含着的我,眼中寒光一闪,脸上顿时露出一付凶神恶煞的神色,抡起胳膊,就要抽我。
我一惊吓,口中那块烟碱味儿十足的浓痰像条泥鳅,趁机从喉咙滑溜溜地钻了下去。我看到爷们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坏笑,他骂道,“傻bi!”落下的大手,跟着在我脸上轻拂而过。
“去给老子倒点水!拿个包儿,装几件干净衣服!”
“爸爸,您要去哪儿!?”我使劲儿咽了咽,才将刚才那口痰压了下去,但显然它不是我目前关注的重点。
“哈尔滨。”
什么!?这么远!我听见这个答案,心差点没有跳出来,我连忙问道,“要去几天?!”
“顺利两三天!不顺利老子也不清楚!”爷们翘起一只大脚,放在另一条腿上,又用手指蹭着他的金戒指,语气有点漫不经心。但我的心却沉入了谷底,这怎么能行!?万一不顺利,不回来怎么办!?万一有危险,有性命之忧怎么办!?万一时间长了,把我彻底忘了怎么办!?……我脑袋顿时乱成一团麻,又问,“那铁军的场子,您不去帮忙了?!”
“哼!”他抬起头瞪了我一眼,忿忿地骂道,“还不是那天晚上那个小畜生,能耐挺大!铁军的场子已经被查封了!估计得歇业一段时间!小畜生!!妈的!你要是落在老子手里头,不拔了你的皮,老子不姓曹!!要不是因为这个,你以为老子想去哈尔滨哪!!?嗯!?你以为老子放着好差事不干,跑你妈大老远地去穷折腾啊!?嗯!?”爷们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然放下脚,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冲我吼道,“我Cao!老子渴了!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我Cao你妈!!是不是想渴死老子!!?”
我低下头,默默地退了出来,不是因为不敢面对盛怒中气势惊人的爷们,而是因为眼泪已经在我的眼眶里打转了,我心里除了震惊,更多的是自责!都怪我!!当初为什么要去帮隆少!?为什么要把车开的那么快!?为什么不停下来,把隆少交给爸爸!?那样铁军的场子就不会被查封了!爷们就不会去那么远的替人卖命了!……我的手指使劲儿抠着掌心。我一边在脑海中激烈地盘算着这一切,一边迅速将叠好的干净衣物放进一个旅行包,又倒了一杯温开水,放了一片干柠檬在里面。
再返回主卧时,爷们正“呼哧呼哧”地做着俯卧撑,他菱形凸起的黑夹克已经脱掉,上身穿着上次回来换上的一件紧身黑背心,也是我给他买的,此时正很好的衬托着他背部健美的线条。
爷们做俯卧撑的节奏并不是原本我以为的,一直保持高速,而是时快时慢,还时不时地移动一下手掌的位置。随着这样的变化,他肩、背、臂上的每一块肌rou都一鼓一鼓的,在微汗的抛光下,闪着黝黑性感的光泽。我在旁边安静地等着,等到他“呼”的一下从地上一跃而起,等到他“咕咚咕咚”地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等到他扯下那件黑背心,露出像气球一样鼓涨的胸肌、腹肌、三角肌和肱二头肌,然后,我才走上去,看着他颈上明晃晃的金项链,小心翼翼地说,“爸爸,我能帮你抓住那小子!”
爷们转过身,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目光俯视着我,接着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他说,“行啊!你有本事!!”他顿了顿,突然猛地揪起我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将我提离了地面,我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了嘲讽和冷厉,他狠狠地说,“你以为你老子是弱质是不是!?你以为铁军是纸糊的是不是!?你能抓住那小子!?告诉你!铁军都不敢动那小子一根汗毛!!……”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爷们因为激动而微微扭曲的帅气五官,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