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我被自己身上一道道两指宽的紫黑色痕迹,吓了一跳,仔细辨认,才发现原来是涂的紫药水,而刚才闻到的奇怪的药味便是这紫药水的味 道了。
我恍惚了一下。挪动身体来到外间,外面同样空无一人。明晃晃的阳光从窗户斜进来,将窗上古朴的雕花投影在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夹杂着花香的shi暖空气在房间 里缓缓流动。
木茶几上,一个红色的空烟盒压住了一张边缘不太规则的纸片,在熏风中,那纸片宛如一只断翅的蝴蝶在兀自挣扎。我走过去,拿起来,发现上面有字,写着,“爸有 事,先走了。乖乖回家!”蓝色圆珠笔写成,字迹宛如小学生般稚嫩歪扭,其中“爸”字前面还有两个难看的蓝色圆团,应是意图掩盖掉先前的两个字,但稍加留意,便不难看出那两个字是“老子”。
我夹着纸片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
回到家,已是下午一点过。打了电话给丁总告了病假,又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又躺在了床上,主卧的床上。
为什么会把“老子”改成了“爸”呢?我盯着天花板呆呆地出神,应该是为了表示亲近吧!?那为什么要表示亲近呢?是因为内疚或是惭愧吗?!可是那样的人,又怎么会产生内疚和惭愧?是因为在意?? 我咬了咬嘴唇,也许吧!否则怎么会给我涂紫药水,还前所未有的留字条呢?!……不知道昨晚上那凶神恶煞的魔鬼在做这两件事时,是什么表情?
我翻了身,闻着枕头上他的头皮味儿,觉得有些难以想象。我昨晚的行为也许确实太过分了吧!不听命令,一而再地去刺探他的隐秘,是人都会生气吧?!……还有,他那样插我的时候,自己也会很不舒服 吧!?我下意识地收了收肿痛的菊花,继而悲哀地想到,似乎他温柔的进入就没有几次!!也许……他是一个称职的性虐者,而我却并非一个合格的受虐者!我只是恋脚爱脚,却仍天真地奢望着爱情而已。
带着这丝莫名的伤感,我又怅然睡去。
电话第一次响起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听见电话那头,景在大叫,“乖乖!你可算开机了!……快出来!晚上去逛鸭店!我买单!……什么??没搞错吧!这么早,睡的什么觉啊?!……哦,这 样,那你睡吧!我一个人去!!哼!可别后悔啊!……嘟——!”
我用加班熬夜要补觉,搪塞了他的邀请,继续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像一条浑身长有黑色斑纹的热带鱼。此时,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我昏沉沉不知几时,喉咙在隐隐地灼痛。
又朦胧地睡了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隆少打来的,霸道的公鸭嗓里透着一股焦急,“快!快到邹X路和解放路路口来接我!!……”电话里,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似乎遇到什么急事。
我短暂地迟疑了一下,抓起衣服,两下穿上,迅速下楼取车。
……
“该死的红灯!”
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前方空荡的十字路口,隆少的脸像梦境中的剪影,在我脑中不停地重叠。也不知道那向来不可一世的家伙到底碰到了什么事?居然深更半夜,用那样的口气打来电话,弄的我也莫名地 焦躁起来。
此时,已是午夜十二点过。位于市中心的邹X路与解放路,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和拥挤,只剩下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在寂寥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