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不管他做错什么,都是你老子的弟兄!”他都做错了什么,你怕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吧!?我坐在XX路派出所的沙发上,面对 着和蔼可亲的女警花,脑子里还在对他说的话不断纠结。他是你从小到大感情深厚的弟兄,那我呢?在你眼里我在他那儿受的那点委屈,就那么不值一提吗?……是不是他把我杀了,你也会去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做得好!做得对!是这小子犯贱,活该!?
我越想心头便越愤懑,越想胸口便越发堵,杨三儿尽管可恶,但男人对我的毫不在乎却更令人心痛,而这种心痛,又反过来强化了杨三儿 的可恶。所以,当女警花温柔地问我,“您是否认识杨*丰,绰号杨三儿。”时,我咬牙切齿的答道,“认识!”是的,这畜生化成灰儿我也认识。
“那您是否认为昨天他的所作所为有恶作剧的可能性呢?”
“什么?!恶作剧?恶作剧个屁啊!当众扇你耳光能是恶作剧吗?偷了你的手机和钱包,占为己有能是恶作剧吗?对别人说你是小偷这 样恶毒的诽谤能是恶作剧吗?对你滥用私刑这能是恶作剧吗?!你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问这种弱智的问题!?”我差点站起来就这么激昂陈词。
但,脑子里突然跑出来一个人,他浓眉星目,他膀大腰圆,他趴在地上跟跃跃欲试的战斗机似的,“呼呼”地做着俯卧撑,他冲我招 手,“儿子,来,趴老子背上!”,不一会儿,他又双手握拳,憋着气,露出搓衣板一样整齐漂亮的腹肌,对我喊,“用力!往老子肚子上打!”,一转眼,他站在我跟前,拍着我的脸颊,柔声说,“傻儿子,跟老子回家!”
我一感动,险些就说,“有这个可能性!”,但,脑子里又跑出来另一个人,他莫西干的脑袋,他银色的耳钉,他狰狞着说,“叫老子三爷!”,场景切换到大 街上,他又嚣张地说,“扇的就是你!你能把老子怎么样?!贱货!等老子出来再收拾你!”
这两人像拉锯一样,在我脑中打了起来,时而肌rou男占上风,时而莫西干男占上风,我大脑的控制权在他们二人手里不断地交替着,速度快得宛如走马灯。例 如,当我的控制权向莫西干男倾斜时,肌rou男会说,你当老子说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而当我的控制权因此向肌rou男倾斜时,莫西干男又说,贱货,扇你白扇!我一气愤,就要做决定时,肌rou男又伸出大臭脚,抚着我的脸问我,你有没有把我当你老子?!……
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电脑,飞快地对这两个人所构成的诸多因素,方方面面,进行趋利避害地综合计算,来决定谁胜谁负。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运算公式的复杂 化,数据量的庞大化,权值名目的多样化,我能力有限的cpu开始变得不堪重负,温度上升!
于是,在两者间疲于奔命的我,开始脑门冒汗,开始面颊涨红,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异常混乱,“怎么…说呢?……这个……可能……也许……或 者……maybe……”
“有可能吧!”我看着女警花脸上越来越夸张的见鬼表情,终于还是吐出了这三个字。只是,在出了一口气的同时,我隐隐觉得喉咙里好像卡进了一根鱼刺儿。
“您确定?”
“确……定。”我确定那里有根刺儿。特别是后来,又听到那女警说指控杨三儿抢劫的证据不足时,我明显感觉到了那根该死的刺儿的存在,它让我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我只能干巴巴地瞪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服务水平堪比五星级酒店招牌服务员的女警。诚心诚意地希望她能在我“深情”的注视下,变成黑山上的“姥姥”!那个法力无边又狠毒、残忍的树妖!那样的话,她的身体将长满长长的锁链和鞭条,将这里方圆五百米内的活物,统统缠住,绞死,当然,其中会包括那个恶贯满盈的杨三儿。
可是,这一切,只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当我走出派出所大门时,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身后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轻蔑和嘲讽,它用冰冷的语调在说,“等着我,我会很快出来的!”
……
下午,在丁总的办公室我再遭重创。
当我把公司的车钥匙交还给这位穿着麻灰色紧身西装,棕黄色仿古尖头皮鞋的商务Jing英时,他说,“反正公司这段时间不用车,就先留在你那儿好了,以备那小 少爷的不时之需。”
我听完,差点两眼一黑,栽倒在地。我无力反驳,我麻木了。既然后面已经被插松,那就尽情的插好了!
人们都说,人至贱,则无敌,但贱有很多种,卑贱,下贱,犯贱,低贱……等等。至贱的意思,不知是任选其中一种,抵达极致呢?还是“十八般武艺”,样样Jing 通?如果是后者,我想我也差不远了。
回想起来,和他认识之后的我真是各种贱。首先,认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作自己的父亲,此为下贱;然后,好烟好酒好饭好床的伺候,此为卑贱;再者,心 甘情愿地舔脚,挨Cao,喝尿,此为低贱;最后,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到人家家里去,结果挨虐,此为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