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很开心。他带我去了大排档,我们喝得不少,出来我就跟他回家了。”
“你呀。”钟强摇摇头。
5
“光盘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收到的。”
“寄过来的?” “嗯。我一看就傻了,想想也只能和你商量了。”
钟强拿起信封,这是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一小块儿白纸贴在信封正面的左上角,上面打着地址和收信人,省城的邮戳。
“操,又是个老油条。”钟强骂了一句,“他怎么知道你身份的?你告诉他的?”
“我不记得了,我们就见过那一次,后来再没有联系。”李忆农回忆着,“那天喝得太多了,可也不应该啊,我第一次那样,心里谨慎着呢。”
"“第一次?”
“哎,”李忆农长叹,“长这么大就那一次啊。”
钟强看着他,心底一种抽搐的痛。
“出了事,就别想那么多了,想想怎么解决吧。”钟强伸出手,拍了拍李忆农放在桌上的手,忽然他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些暧昧,连忙缩回来。
“他什么意思啊?敲诈?”
“现在这种事挺多的。”李忆农说得有气无力。
他不想活了,也敢对咱们动手?”
李忆农苦笑。
“别怕,到时咱们收拾他,有我呢。”
“钟强,这事我只能和你说。”
“我知道。”钟强甩过一支烟,又给他们点着了,“李哥,别太放在心上,总会解决的。”这个称呼很久没用了,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
“嗯。”李忆农点点头。
“他还会联系你的,他总有所图吧,不会只寄这一张光盘过来。”
“那我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还有,这东西千万要收好,可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我知道。”
钟强把目光转向屏幕,又察看那几张照片。“李哥,这不是相机照的。”
“我也看出来了,是摄像机。”
“哈,”钟强忽然笑出来,“什么时候你成了李美凤啊?”
“什么?”李忆农一愣。
“性爱光盘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拿我开涮。”
“天塌不下来,放心吧。”钟强关上电脑,“走吧,我请你喝酒,这星期光蹲坑了,我还没开荤呢。”
6
睡到半夜,钟强就再也睡不着了。妻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紧紧地搂着他熟睡着。他不想打扰妻子,强迫自己睡觉,但是无济于事。李忆农那张无助的脸,始终在他的眼前闪耀。这么多年下来,在他的心里,李忆农俨然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尽管他说不清楚他们之间略有些微妙的关系,但是他知道,如果需要他做些什么来分担甚而全部承担李哥的痛苦,他会毫不犹豫去做的。“李哥”这个称呼,尽管除了他刚到警队的那几个月,他很少叫出口,但是在心里,他已经早把他当作哥哥了。
他想到那个光盘。有一两次,他曾经怀疑过李忆农喜欢男人,但从未深想下去,这样的念头只是在头脑里打个转儿,就消失了。对,理论上他并不陌生,当初在学校时研读犯罪心理,他就接触过大量资料。中国的,属于绝对的弱势群体,与其他人相比,更为压抑,更容易陷入绝望之中,而正是这绝望,更容易让人肆意放纵,也更容易发生犯罪。
工作之后,他曾经办过一个杀人的案件。他很奇怪,他竟能平静地面对那个嫌犯,没有什么排斥,也不像其他同事那样大惊小怪,或是充满猎奇心理。或许是所受的教育和成长的经历,让他有了一颗宽容的心吧。案情很简单,嫌犯也很配合。通过几次提审,他更加确信,除了性取向,和大多数人没什么不同,如果非要寻找不同,只不过是他们的心更苦罢了。
李哥,你的心里,苦吗?
酒劲儿还没过,头有些疼,他实在躺不住了。他轻轻挪开妻子的胳膊,下了床。他先推开对面的房门,儿子四脚八叉地胡睡着,被子被蹬掉了大半。他为儿子盖好被子,掩上房门,来到客厅,为自己沏了杯茶,点着烟,在沙发上躺下。
晚上他们去了“西北人家”,这家酒店就在刑警支队的对面。饭店不大,只有几个包间,但很干净,菜的味道也很可口,只要是自己花钱,钟强一般都会来这儿。来的次数多了,和老板也混熟了,慢慢地也成了哥们儿。
一进酒店,老板也在,见到他,连忙从吧台里迎出来。
“许军,找个包。”
“就我们两个。”
“行嘞。”
许军把他们带进包房,“是点菜还是我给你们琢磨两个?”
" 你看着弄吧。”来这儿钟强很随便,“对了,你要不忙也过来吧,李哥也不是外人,人家可是刑警学院毕业的。”
“是吗?”许军笑嘻嘻地向两人递烟。
“关刑警学院什么事啊?”李忆农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