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农沉默了,半晌,他紧紧地盯着钟强。"
“钟强?”
“你说你不认识那个人,那你们怎么能——?”
“你傻啊?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回家?万一出点什么事呢?”钟强猛地闭上嘴,万一已经出现了。
“噢。”钟强结过笔记本,放到桌面上,打开,又按下开机键。
“他这是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儿啊。”钟强在心里琢磨着。总算能看了,他打开光驱,放进光盘,又合上光驱。电脑传来了光驱驱动的声音,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对话框,他移动光标,打开了文件。
“啊——”他回过神来,李忆农苦丧着脸,木然地看着他。
“难道你真没看出来?”李忆农低下头,回避着钟强的眼睛,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掐灭,“那个背对着镜头的人,就是我。”
“点儿?”刚说出这两个字,钟强就明白了,他看过这方面的资料。
李忆农没说话,只是努努嘴。
“我们在点上碰到的。”
“在哪儿?”
“你别那样看着我,我受不了。”李忆农叹了口气,“我们觉得对方都不错,
“你这算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现在根本不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情况?钟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屏幕,随即又赶紧转开。他点着一支烟,望向玻璃窗外。街道上仍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他只是呆望着,自己都不知道看着什么。
“我不认识。”
“省城。”
“哎,你自己看吧。”李忆农拿出笔记本,递过来。“我刚刚就是取笔记本耽搁了。”
“你自己的事?”钟强皱了下眉,笑了,“不是又和嫂子闹别扭了吧?我跟你说,这事你甭找我,我做不来。”
“真的是你?”
钟强想起来,去年省厅组织培训,李忆农在省城呆了一个月。
“你小子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又是谁找你了吧?”钟强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钟强的心“咚咚”跳了起来,有一刹那他都在想,如果这个野性的男人如此站在他的面前,他会怎么做。他用双手抹了下脸,叹了一口气。
“他说是他哥哥家。”
“嗯,去年在那儿培训。”
“嗯。”
两人都笑了。
照片拍的还算清楚,面对着镜头的是张年轻的富有男人味儿的脸,他闭着眼睛,微微蹙着眉,嘴半开着,好像既痛苦又享受。另一个人侧着头,应该正在亲吻他的脖子。
“啊。”看到第一张照片,他倒吸了口凉气,紧接着他又打开了剩下的三张照片,不禁目瞪口呆。
“没人找我,是我自己的事。”李忆农开口了。
“那个男人是谁?”
“你——”一时间钟强也不知自己说什么好,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熟悉的男人,恍惚有些陌生。他搞不懂自己的心情,吃惊?埋怨?还是心痛?对,是有些心痛。"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老婆都没这么看过呢,有什么事,赶紧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谁给你的举报材料吗?”
“怎么会这样?”
“照片上是在哪儿?”
是啊,已经这样了,说别的还有用吗?"
“哎,已经这样了。”
接过信封,钟强疑惑地看着李忆农,“这是什么?”
“真的是我。”
四张照片都是从同一个角度拍摄的,内容也都相同,两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在一张床边拥吻。当然,每一张照片的动作略有不同。
李忆农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去年夏天。”
光盘里只有四张JPEG格式的照片,每张大概850KB左右。钟强操作着光标,很快打开了文件。
钟强打开信封的封口,将信封口靠近桌面,小心地竖起来。“咔哒”一声,一张光盘掉在桌面上,露出一个角。他把信封倾斜,抽出光盘,又抖抖信封,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
“省城?”
等待开机的时候,钟强扫了眼李忆农,他一只胳膊靠在桌面上,手中的烟攒了很长的一截儿烟灰,看着桌子发呆。
李忆农定定地看着钟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给你看样东西。”他从电脑包里摸出个信封,递给钟强。
“这到底是什么?”
“什么?!”钟强吃惊地盯着李忆农垂下的脑袋,差一点喊起来。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刻录光盘,大多数家庭都会有几张。钟强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除了原来印制的商标,光盘的中间用黑色记号笔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1”。
4
3
“不是?那你还能有什么事,那么春风得意?”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