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自豪。
“我操,还真有人当面问,你要脸么!”
“谁不要脸?扒我裤子,含我鸡巴的人是你吧!”
“好啦,口感很好,很粗很硬啦!”
“讲认真的?那你还说我流出来……”
“那天你差点没呛死我。我还不是怕你揍我,那会儿又想不出拿什么法子让你高兴,正好你的裤头带在我眼前松了,我就握了呗。”
“操,德行!”黑铁塔接问:“我听说你们同性恋分主动和被动的,你是哪种?”
“呃……这个……好嘛,我是0。”
“0是什么?”
“自己想去!”
“操。”
三十四
房间里又陷入一阵沉默,月光砸到地上都可以听见声音。“这几天你都呆这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的教练。
“唉,是啊,陪你咯!”黑铁塔也跟他叹一口气说:“没地方呆,也没工作干。天天守你这个昏迷的病人,还等天亮了被警察蜀黍问。”
“我会在警察蜀黍面前说你的好话的,这事都怨我……”
“我都听你自己怨自己好多次了,都有点烦你。能像男人点儿么?”黑铁塔边说边砸吧砸吧嘴,还把手机点亮,看了一眼时间,甩一边去。
“那你不怨我了?”
“怨啊,怎么不怨!?现在我工作也没了,住的地方也没了,我不怨你怨谁?”
“啊……之前你住哪里的?”“当然是健身房的宿舍。”“那你现在?”“住医院里。”黑铁塔的声音中仿佛看不见光芒,就像是熄灭了的灯塔面对?尽黑暗的悬崖,化身成一座冰冷的高塔。隐约能听见海浪拍击岩壁的巨响,看不见一股股涌动的暗流。稍微一不小心,就会被潮涌的漩涡攥住双腿,任这身肌肉如何发达壮,也被拉扯掉入海的深处。
“我家里还有间空房,要不然你先来我这里,等你找到工作吧?”“其实我并不想……”黑铁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用什么词汇来说这一件事情。当词汇如同繁星一般在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脑壳里飞过后,黑铁塔说:“我不跟同性恋住一起啦。”
他的心中一懔,仿佛刚才说的那些,讲的那些压在记忆箱底的事,像是被专程拿出来,然后当他的面揉成一团,撕个粉碎,然后踩在脚底下,狠狠地跺。即便在他眼里的美丽回忆,在黑铁塔的眼中看来,都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性事,能看么?听到都觉得要吐了吧……
“噢,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和你说那么多的。”他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还有赤身裸体站在一个人面前,不知道该捂住脸还是捂住裆部的难堪。又好像捂住哪里,就有另一个地方就会露出来。还有光屁股,雪白雪白的,一巴掌拍上去就能在上面留住一个五指印。“唉唉,没有啦,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哎呀,怎么我嘴就那么笨呢!”黑铁塔干脆跳下了床跑他面前,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来,比划去,声音就卡在他上下跃动的喉结上发不出声来。“那个……那个……我和你住一起,女孩子会以为我是同性恋,就没有女孩子愿意和我说话啦!”
“切,不就租个房子的事,和个男的而已。有谁知道?”
“呃……你同事都知道了……”黑铁塔突然呆住。
他也呆住了。王叔跟他摊牌的那天,他没惊呆,只是默默接受,反而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毕竟一个跟自己爸爸关系那么好的哥们儿,还是看他长大的叔叔,老刑警。但以他在单位的表现,本不至于变成他人口中的“变态”,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至少他每一次相亲都去了,从不缺席有美女出现的场合。就算不结婚,在别人的口中也是:“他啊,要求特高了!”现在看来要在后面加上一句:“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好呗,我们扯平了,大个子!”天边挂一轮红日,红日下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漠,他就这赤裸裸地站在这片沙漠前,风吹干他的嘴唇,他发不出一丝声音。嘴唇越来越干,他尝试伸出舌头来舔,结果口水刚到嘴边,就已经被风干成了水汽,被沙子这么一带,在开裂的嘴唇上用力打磨出血迹来,钻心的痛。大约他现在,人躺在医院的病房里,魂在几千里外的戈壁滩上。此刻应该用什么表情?笑笑呗。除了笑笑,还能怎么?
“我也是没办法呀,您那几个同事,这个时候猛得黑纹,嘴上的大炮早就饥渴难耐了,又问我是哪个单位的,又问我和你什么关系,又问我为什么要打你,又问你干了什么事情……还有你们单位的那些妹仔,掏出手机就对准我咔嚓咔嚓地开闪光灯拍我。”黑铁塔的声音中还有一点点委屈和慌神。“然后警察蜀黍就来了,你的同事们就围了上去,噼里啪啦地把我刚说的又当我的面加了好多料……”
“操,我平时在单位怎么没见他们对我有那么积极呢?”
“唉……我也是笨,哪里应付得过来。后来警察把他们劝回去了,把我单独拉到护士房里喝了一个多小时的茶……”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