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不过是他争权的一个筹码。
此刻,姜凝看着躺在床上的萧承文,便觉得讽刺,她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道:“殿下,给我一封休书吧。”
萧承文没想到姜凝会出此言,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姜凝看着他这副神情,心中出了快意,还有一丝苦涩:“殿下如今这样,姜凝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若殿下赐我一封休书,让姜凝谋个生路,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萧承文听了,却Yin冷地笑了一声:“太子妃此话,是觉得我翻不了身了吗?”
“殿下做了这么多不忠不义之事,纵然翻得了身,也已经失了众臣之心,殿下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吗?”
“父皇一日不下令,我就还是这大俞的储君,是未来的君王,太子妃如今这般急着为自己寻找后路,莫不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他再不似往日那般温和,脸色渐渐狠戾起来,“这封休书,你今日休想从我这里拿去。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是如何把宣王和郁家踩在脚下,一步步登上皇位!他们以为如今我便要一蹶不振,缩在这东宫唉声叹气了?做梦!我绝不会……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姜凝看他已有癫狂之意,站起身来,不再看他:“殿下还在病中,该好生歇息,姜凝就不打扰了。”
她今日来,也不过是想与他做个决断,他既不肯给休书,便也罢了。
在她心中,那人也早已不是自己的夫君。
如今,只觉得解脱。
☆、第六十四章
过去了五天,?皇上依旧没有下令,?只是禁了太子继续上朝。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这日上朝,?一个老臣终于按耐不住,?上奏道:“皇上,?军队遇刺一事,还望陛下早日定夺,莫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皇上还未有表态,?另一位大臣也出声道:“皇上,王喜既已擒拿,?证据确凿,还望皇上秉公执事!”
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个臣子纷纷附议。
皇上的脸色显然易见地Yin沉下来。
这日早朝依旧是早早散了。
萧承文自被下了禁令后,?一直待在东宫,始终不知皇上究竟是何态度。这日,姜彦来了东宫,萧承文心中一喜,赶忙前去迎接:“老师。”
自他能够开始帮着皇上处理政务开始,?姜彦便削减了授课的次数,从每日一授课变为如今隔三差五的指点解惑,?他在这个时候来了东宫,?恐怕能给自己提示一二。
萧承文心怀期待,言语中多有试探,姜彦却只是如往常一般问了她一些问题,耐心解惑,?对近日发生的事闭口不提。
眼看着姜彦准备离去,萧承文终是忍不住,问道:“太傅,近日我无法上朝,可有发生些什么?”
姜彦淡淡道:“无事发生。”
萧承文脸上一下子显出惶惶之色,他泫然欲泣道:“太傅,我自封了太子以来,这个位子不知有多少人惦记,那么多明刀暗箭,我又怎能一一防得过?如今父皇一心听信小人谗言,不肯听我解释,我在这宫里,坐如针毡,夜不能寐,现在只想得知父皇的态度,是罪是罚,我也都认了。父皇向来亲近太傅,太傅定然是知情的,但求告知一二。”
姜彦沉默了良久,长叹了口气:“此回事态严重,朝堂上每日都有人弹劾此事,更有人……”
纵使早已猜到,但亲听姜彦亲口说了出来,萧承文脸色还是越来越难看:“什么?”
姜彦静默片刻,道:“有老臣上奏,请求废太子,立宣王。”
萧承文握紧了拳头:“父皇……父皇对此是何态度?”
“皇上还未表态。”姜彦说完这句话,站起身看着外面的天,平声道,“时候不早了,臣回去了。”
姜彦离去,萧承文身子霎时间垮了力,一掌重重拍在了桌上,眼中猩红。
周围的宫人全都跪了下来:“殿下息怒。”
萧承文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似笼了一层冥雾。
傍晚,养心殿中,皇上处理完了手头里的政务,正欲歇息,常公公突然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太子殿下跪在外面求见。”
皇上皱了下眉:“不是说了不见,何故还来禀报?”
“这……”常公公面有为难,“太子说……要来给皇上敬茶。”
皇上闻言,面色一变。
如今到了腊月,先皇后的忌日也快到了。
思及此,他回想起登基前的日子。
当年他是个没落贵族,先皇后出身名门,嫁给他后跟着吃了不少苦,后来生下了萧承文,当初他征战天下,母子俩一直相随,颠簸动荡。后来他建了大俞,当上了皇上,先皇后却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再提及立后的事,过去的亏欠总想都弥补在太子身上,却一步步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太子做的那些事,又何尝不是他这个皇上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