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烟正打算将棋盘上的棋子清干净,却看他落了一字,也不打算重开棋局,扫过棋盘也落入一子。
两人正入神,贾青辞给出了答案,“我生来锦衣玉食,又是家中最小所以父亲难免对我疼宠些。可我向来不如其他兄弟姊妹。只是少时被父亲因绘画夸赞过两句,父亲已年过半百有权有势,大体什么都不缺。这画,父亲是极其喜爱的...所以,我想让父亲也因为我高兴高兴。”
“只是这样的话,你大可找别人拜师。”玉清寒神色淡然,语气也闲适,并没有被这一席话打动。
“可...我就是觉得只有阁下能当我的师父,这感觉不一样......”
“唉...你想过没有,待完成你父亲的愿望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学了一身不凡的画技只是为了讨好?达到目的后就弃之无用?”消磨了这些时间玉清烟听他并无说到节点,忍不住提醒了一番。
“我......”贾青辞面上犹豫,待纠结完毕才吞吞吐吐,“我也想有番作为,但是...我觉得我不行......”
“你的技艺,在同龄里已算不错。至于收徒,不是不考虑而是不能,但是可以指点你一二,算是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实。”
“谢师父!我一定勤加学习。”脸上Yin霾没了踪影,顿时笑得灿烂,还替玉清寒倒起了茶水。
玉清寒接过茶水,皱起眉头,“我说了,没有师徒名分,你不必如此,拜师礼也省去吧。”
“是,我记住了。可我该如何唤你?...玉兄?...不行,且不说你比我大上几岁,既有师徒之实不该如此。”说完闷着脑袋想着。
“这些东西无关紧要,我不止大你几岁那么简单......罢了,你若愿意可唤我一声玉君。”
“甚好!还不知玉君府邸,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一定前去拜访。”
“我二人不常在京城,若有急事拿着玉牌可到琼楼,傲雪居,再不济待月楼也可以。”玉清烟接下了疑问,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这...刚才未询问,傲雪居与阁下什么关系?另外,玉君与阁下姓名相似是否是......”
“京城排得上名号的地方,基本与我都有些关系,比如傲雪居和琼楼是我找人挂名建立的。至于,关系你想的没错,他是我兄长。为了区分,你可唤我溟君。”
贾青辞若有所思,见玉清烟拿出玉牌伸手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白色的玉牌手感冰凉,边角圆滑且有刻纹,正面刻有‘溟’字。背面则是几行小字,但贾青辞看不懂。
收起玉牌,观赏二人对弈。两人下棋实在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风流十足,倒是世家讲究做派,可他二人也不像将规矩看得很重的人,他只在二皇子身上见过类似的气质。
拍卖场一阵惊呼,吸引了贾青辞的注意,拍品光芒照亮全场,不少人坐不住欲走进都被拦了下来。待光芒散去几分,场下人冷静下来才开始走拍。
“那是什么东西,怎的都坐不住了。”贾青辞好奇的询问道,眼神也被吸引过去,但良好的家训教他无论何时询问,都要目光联系到对方,是以,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玉清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缓缓说道:“一座琉璃塔罢了,不少修士都依靠外力辅助。这座塔对他们来说比一般收纳袋空间更大,每层都能储存不一样的东西,关键时刻还能进入躲避,至少能抵抗仙者全力一击。”
“他们都是修士?怎么多修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我以为只是拍卖普通的东西。”
“傲雪居外阁拍卖普通奇珍异物,内阁拍卖些凡人触及不到的东西。比如法器,或者仙器,运气好的话他们还能碰到一些神器,不过也只是下品,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
“那玉君和溟君都是修士?不对...能如此阔绰不应当只是修士......”
“有些事情,你不该探究,天色不早回去吧。”玉清烟丝毫不搭理他,半晌玉清寒才下了逐客令。
察觉到自己的逾越,不再停留多言,恭恭敬敬的作礼而去。
“一局已尽,你该回去休息了。被贾青辞拖得属实太长了些,往日这时你早该洗漱安寝了。”玉清寒放下棋子,起身将他抱起。
正要回九重天,却听到玉清烟道:“我想回冥府。”说完靠在他胸口上,眼睛微眯打了哈欠,抬头看着他似乎是在征求意见。
厚重的冥府之门凭空出现,玉清寒抱着他踏入大门,瞬间到达了流华宫的寝室,一阵光芒闪过常服变成了寝衣,发饰也尽除。长吻他了眉心,替他盖好薄被才去沐浴。
月华照射之下烟雾朦胧,若隐若现。抬眼望去那轮明月,似乎从不曾有Yin晴圆缺,无论何时都能见它悬挂空中。抬手掌心出现芬陀利华,又落下花瓣,落入池中沉下消失不见。
望着掌心中的莲花,极其出神竟没有注意到海上渐起的浓雾。直到一阵裹挟着浓烈的玄冥之气的冷风吹来,才望向窗外听见远处鲛人的歌声,凄清而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