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大亮,初升的暖阳洒在众人的头顶上,勾勒出灿烂的霞辉,夜白雪白的发丝被渡成了金黄,白皙隽秀的面庞犹如美玉,Jing雕细刻的五官温柔缱绻,黑曜石般的凤眸盯着韩墨的睡颜舍不得挪眼,还时不时抿着嘴角微微翘起,用手轻轻替他拨开颊边的碎发,如此这般静盯了大半个时辰。
林谦不忍打扰,默默抱着小狸坐在旁边,虽然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讲确有几分怪异,但心爱的师弟能跟夜白和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坐了半晌木讷询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嗯?”夜白沉浸在韩墨的睡颜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你打算长留阎魔殿吗?”林谦继续问道。
夜白这才反应过来,眸子流转,视角改换定格在林谦身上,他想了想,最后眺望着远方,阎魔殿的轮廓在郁郁葱葱的山脚处若隐若现,自言自语道:“我也想留在墨墨身边,但是.......”林谦看穿他的心思,接话道:“但是你不会留在阎魔殿对吗?”
“嗯,我跟羽寒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不说,何况正邪不两立,我不会在此久留。”夜白如实相告。
这番回答也在林谦的意料之中,他点头问道:“那师弟怎么办?他现在除了阎魔殿已经没有任何容身之处了。”
夜白叹息着无意识拿掌心摸了摸韩墨的头发,他又何尝不明白,自从他知道韩墨的真实身份后,两方之间的差距会不可避免的变得越来越大。但他还有爹爹,还有御龙山庄,他不能把他们置于危险境地,不管不顾地就此跟韩墨在一起。但让他就此放下韩墨,他也万万舍不得,一时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就在他们对话期间,韩墨悄然醒转,他侧躺在夜白的膝盖上,面朝外,谁也没察觉他已经醒了。他默默听着夜白的话,也知道夜白绝不可能为了他弃亲人于不顾。至此,他佯装悠悠转醒,慵懒转身面朝夜白,长臂环抱着他的腰身撒娇道:“反正我现在是魔教少主,谁也奈何不得,若是你担心夜前辈的话,不如先回去看看吧。”
“傻瓜,你这样说是把我置于何地,我不会抛弃你独自离开的。”夜白说着还拿指尖轻轻掐了掐他的脸颊,满是宠溺舍不得撒手。
韩墨轻轻拉住他的手,然后起身坐好,夜白的衣衫自他肩膀滑落,他眼疾手快提起试图遮挡他身上的吻痕,结果还是被林谦跟小狸看见了,不仅是他的,就连自己如玉般的肌肤上也布满了暧昧红点,都是昨晚他们为对方留下的。
林谦佯装轻咳,眼神故意瞟向远方,还拿手把小狸的双眸挡住,谁知韩墨丝毫不在意,把肩膀上的衣物拉下来替夜白披好,随意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物不紧不慢穿上,继续说道:“反正你也不会留下来不是吗?既然如此,这个话题继续纠结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夜白愣怔地望着他,忘了穿自己的衣服,直到亲眼见韩墨把衣物全部穿好,整理衣襟跟马尾的碎屑时,他毫不犹豫从他背后紧紧抱着他:“那就让我再陪陪你好吗?”
韩墨笑了笑:“好吧。”
等到他们全部都收拾完毕,已经过了晌午,韩墨站在山坡迎风而立,暖阳自他头顶倾洒下来,小狸攀在他肩头拿脸颊在他脖颈处亲昵的蹭了蹭,回眸间棕色的眸子弯成好看的月牙状,一瞬间夜白跟林谦好像又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回来了。
回到阎魔殿,恰好见到秋霜神色匆匆路过,韩墨抬手拦住他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秋霜顿足,犹豫片刻后,抱拳行礼回答:“回少主的话,教主正在清风亭发酒疯,属下现在就去把他拉回来。”
三人一狐闻言同时一怔,眼下不过晌午堪过,要喝酒也不是挑这个时辰吧?难不成羽寒他又疯了?
这时幽冥诡老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继续Yin阳怪气添油加醋说道:“都喝了一上午了,还在哪儿嚷嚷着拿酒来呢,我寻思教主再喝下去,我们阎魔殿典藏二十年的酒鬼老窖就要被他喝的一滴不剩了。”说完还故意痛心疾首摇头顿足:“简直暴殄天物啊!”
这下韩墨的脸都黑了,他怎么就不知道桀骜嚣张的大魔王还有耍小性子的时候。
顾不得林谦跟夜白,韩墨带着小狸径直往回走,方才他们从山坡回来的时候,没有走清风亭那条路线,现在他又回去了。清风亭修葺在阎魔殿东南方向的后山断崖山脉的最高处,屹立小山之巅,能在亭中俯瞰整个阎魔殿的地势状况,也是摘星赏月把酒夜话的好地方。
只是这羽寒昨晚溜不见,今早就跑到清风亭买醉,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顺着山间小道蜿蜒往上,大老远就见到羽寒单膝坐立在亭中的栏杆上,右边就是深不见的悬崖。微风吹乱了他的长发,瞧不清他的神情,只见胸前的玄袍大敞露出强健的胸膛上面沾满酒水,亭中滚着一地的酒坛,看得出来他没少拿这些美酒撒气。诚如幽冥所言,实在暴殄天物。
韩墨见状放慢脚步,来到亭中捡起其中一个酒坛放在手中掂了掂,已然空空如也,想必其他也是如此,他随手把空坛顺着栏杆抛了出去,就势坐在羽寒对面,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