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做出出格的举动,慕倾抬眸,盯上薛城的脸,暗色光线下,一点汗沿着挺秀的鼻梁滑至鼻尖。他的眼里闪着幽幽的光,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像一头被铁链缚束的猛兽想要挣链而出,以便享用垂涎已久的美味。
慕倾背着力往后扬,紧紧地贴墙缩在岩壁上,带着点儿提防,欲大声斥他放开,又怕假山外的来人听见。
手指攒着袖口,寻思对策。
心下一转,肩膀微微缩起,垂下头,一缕秀垂落颊间,眼眼虚虚地向上撩,很有几分胆怯的意思。
妍丽的面庞如花蕊绽放,连空气中都缭绕着浓郁的香气。
薛诚的心跳不受控的加快,一声响过一声,想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却极不喜她对他的生怯,“你在怕什么?”
嗓音暗沙,仿佛从远山荡来。
男子深邃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肌肤上热的仿佛能起水泡,慕倾无所适从,茫茫然的抬眸看着薛城,“靠得太近,我怕……”
他的眼睛好黑,子夜一样,夺人心魄。
这样的距离超越了叔嫂关系,心悸的同时又极度危险。
薛城手抚上她微颤的羽睫,“我不会伤害你,别怕我。”
肌肤像笼了烟雾,又像覆了层莹润的秞,手艺最佳的调色师怕也调不出如此美丽的颜色,她娇弱而清明,楚楚可怜,清媚中,带着一股只有男人能看出来的色气。
让人产生冲动,让人想要蹂躏。
薛城有些痴了,“你真美!”
鼻尖全是少女馥郁的体香,热流上袭又下涌,强烈的感觉,让薛城全身僵硬。
覆在她腰上的手指略略动了动,面上仍维持着的温柔淡定,极力不让慕倾看不出他心中饿狼的那一面。
慕倾心惊胆战,这样下去太……危险。
她一动不敢动,也不回应他的话。
对于她的沉默,薛城并不在意,这般奢望的静静相处哪怕多一会儿也是好的。
他行事做派讲究风度,彬彬持重,一遇她,他的持重简直成了笑话。
这几日,她深居简出,高高在上姿若神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你,他想像最虔诚的信徒匍匐在她的脚下,却连机会都没有。
痴恋自己的表嫂,是原罪。
他,步步深陷。
人和畜生的区别在于人可控制自己的行为,可他却深深的嫉妒表兄景宣,甚至一度对他起了杀心。
他薛城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时间静静流逝,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静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慕倾手心也泌出了汗,就见薛城俯身,靠的更近了……呼吸交错间,眼看他的唇就要落下来,她忙用手捂上自己的嘴。
在慕倾不敢相信的注视下,薛城的唇,贴上他的手背。
如果,如果不是她手捂的快,那么,他亲上的便是她的唇。
“……!”
他怎么敢?怎么可以?
慕倾瞪视薛城。
她可是他的表嫂——
小脸涨得绯红,不知是怒还是羞,是恨还是恼,是震惊还是惊恐。
正这时,她就见薛城笑了。
笑起来还是那么生动,那么……气场微妙。
薛城慢慢松开手,怜爱无比的神情,“你走吧!”
慕倾神色微微舒缓,脚步往洞外挪,离开时,转身又看了薛城一眼,尔后小跑着离去。
甫一出岩洞,视线对上了景宣Yin鸷鸷的眼神。
淡漠如冰!
也不知他在此站了多久。
初时的惊慌过后,慕倾镇定下来,整个过程中她问心无愧。
只除了心底那一丝微微起伏的荡漾,毕竟,方才薛城的气场太足,实难招架。
景宣缓缓地走来,风拂长身,袍袖若飞,摘去慕倾头上的苔屑,声音清寒,不容置喙,“你先回房。”
今日乃薛夫人寿诞,若闹出什么事面上也难看,慕倾拉拉景宣衣袖,“我和薛公子清清白白,有什么话我们回屋说。”
景宣轻哼,眸中闪过冷冽之色,抽回袍袖,“我说,你先回屋去。”
“是我的错,你别为难她。”薛城从洞内迈出,目光看向景宣,“我比你更早遇见她,她却对我视若无睹,从小你就什么都比我强一头,连她也只青睐于你,你凭什么对她吆五喝六的。”
那句她只青睐于你让景宣郁燥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脸色稍霁,紧拢的手慢慢松开,早遇见又怎么样,她在意的是我景宣,拉起慕倾的手转身离开,迈出数步,声音在风中漾开,“她是你表嫂,记住。”
薛城伫立在原地,五指攥紧成拳。
就是因为知道她是他的表嫂,方才他才理智边缘勒住脱缰的爱欲。
不属于他的东西,再争也只是徒惹笑话。
他薛城少年天骄,亦有自己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