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摸了摸自个颈项上那条金锁上的“翟”字,心里一沉,翟家兄弟都娶媳妇了,连翟和的孩子都出生了,可他的宝贝儿子和翟和一般大,婚事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这个当爹的大意不说,钱旺自个也一点不上心,从来不讲这码子事,难道是。。。
“爹又回来了,牦牯不得不陪着和爹在一起,现在只想拧着牦牯的耳朵,把他
钱先生猛然间想了起来,怪不得旺旺这两三年来性情大变,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钱先生正心乱如麻,不敢深思下去,床上的钱旺却呓语起来,手中空中抓了几下,嘟嘟哝哝的语音不甚清晰,但钱先生却听了个明明白白,“牦。。牯,牦牯,抱紧。。些。。。。。我。”钱旺又微微张了嘴,然后面朝墙侧翻了身子沉睡了过去。
这话语一进耳朵,钱先生想要骗自己,想要装糊涂也不可能了。他望着儿子的后脑勺,心如刀绞---他最爱的两个人背叛了他!最可悲的是,对这个情敌,他连恨都恨不起来。怪谁呢?以牦牯的魅力,引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上床,那还不是勾勾小手指头的事情?他家旺旺这般的绝色姿容,干干净净的清白身子,天天晃悠在好男色有洁癖的牦牯身边做事,这般的亲密相处下来,牦牯按耐不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事实就明的摆在眼前---他的牦牯把他的儿子给收了。儿子脖项上的那条金锁链上刻的是“翟牯”两字,而自个金锁链上刻的只是一个“翟”字,钱先生是个聪明人,对翟牯又是无比的了解,一下子就清楚了之间的差别,很显然,牦牯对儿子的爱恋,超过了自己。
钱先生望着儿子那张俊俏至极的脸蛋,肖似着自己,却又远比自己长得好,是专挑着他和杨宛之的优点长出来的,缺点憾处统统摒去了。钱先生望着这老天的造化,心里想着,不知要多有福气的女子能配得上他这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宝贝儿子。
打开了一看,钱先生的心越发的痛了起来,里面的东西有些显然不是钱旺能经常买得起的,单那个昂贵的瑞士八音盒,钱旺做事起到现在这二年多的工钱也未必能买得起!钱先生暗想,这不消说,肯定是牦牯送的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他儿子的追求者甚众,这个八音盒却不是翟牯送的。在另一个抽屉里,钱先生又发现了一个上锁大铁盒,他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在衣柜顶部的油纸隔层里找到了打开这铁盒的钥匙。
铁盒里面厚厚好几扎的书信,看还是不看?钱先生和洋人打交道多了,多少受了些西风影响,心里也觉着看人隐私是不道德的,可念头又一转,思忖着钱旺不是别人,是他儿子,父为子纲,关心儿子不是错。钱先生这么一想,又心安了些。钱先生明知道看了会让他崩溃,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拿了起来看。
钱先生再细细一回想,钱旺好几次看牦牯的眼神---那明显就是在恋爱中恋人看爱人的眼神,只不过自己压根没敢往那方面去想。钱先生不是傻子,把这家里家外的事情一串联起来,一切都很清楚了,只是他在这事情上一直犯糊涂。
他知道以前宋淑兰是把钱旺当少爷在翟家供着,因为杨宛之的关系,对钱旺最是疼爱。尽管是被宋淑兰捧在手心里长大,可钱旺心细如发,敏感非常,人小鬼大的懂事早,多少有些寄人篱下的愁滋味。小小年纪就一副小心翼翼的小大人模样,在翟家小心的住着,也只敢和好到穿一条裤子的翟和真斗斗嘴。其余人等,钱旺连个端茶送水的老妈子都仔细应付,简直不象个富家少年。而现在的钱旺,人开朗了,没了谨小慎微的样子,脸上总是挂着笑,见着就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倒真有了几分翟家主子的气度。
钱先生父爱之心大张,忍不住用手去摸了摸了儿子的脸蛋,钱旺睡梦里抬手推挡了一下钱先生的手,似乎是把他摸不舒服了,钱先生把手收了回去。钱旺梦中张大嘴打了哈欠,摇晃了几下脑袋,又沉睡了过去。钱先生忽然觉得有什么金光在眼前一晃,他定睛一瞧,发现一条金链子挂在钱旺的脖子上,链子上系着把锁。那金锁被钱旺甩了在枕头上,虽然灯光不亮,但钱先生仍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钱旺挂在脖项里的那条金链锁上面刻着的两个字:“翟牯”。
这两年来,这俩人过得是这样的如漆似胶,好到了这般程度,两人不分白天黑夜的腻在一起,早晨一起坐车出门,在洛青镇铺子里一起做事吃饭,晚上回来共浴合体相拥同眠,恩爱无边。钱旺对牦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是一刻也离不得,简直恨不能把牦牯拴了在裤腰带上。
钱先生心里仍有点不甘心,想找着点实质的证据,他环视了一下这屋子,钱旺的书桌下几个抽屉上了锁,凭着对儿子的了解,钱先生不多工夫就在书柜里的一处暗格中找到了钥匙。
牦牯旺旺都是要相貌有相貌,有才干有才干的人中龙凤,配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登对,这两人要是好上了,旺旺尝到了牦牯的好滋味,死心塌地的跟着牦牯也就合情合理了。
不出所料,这些纸张里的文字,完全击溃了他。钱先生震惊,钱旺暗恋牦牯到居然在房梁上偷看他的牦牯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