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芦苇不开花 (36)
有这麽一句话:喜欢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爱上一个人只需一分钟,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
我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喜欢或是爱上小康的,但我知道,忘记他,我做不到,别说一辈子,八辈子、十辈子也做不到。
我还是想他,说好不想,可就是想。有时一想就是一晚,辗转反则,彻夜未眠。尤其是那天,回龙溪的巴士上,我碰见了小康在龙溪中学的同学金琳,一个考取了重点高中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们无意谈到了小康,她的话让我感到震惊。
“哦,你说鲍小康呀。唉,就差一分,真可惜,要不是考数学流鼻血,他肯定考取一中了。”
“流鼻血?”
“是呀,我和他在一个考场,离交卷大概还有十分钟时,他突然流鼻血了,怕弄脏试卷,他就一直仰着头。等医务人员把棉球送来,处理好,时间已经不赶趟了。。。。他向考官申请延长考试时间,该死的考官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他是哭着离开考场的,他说他最後一道计算题只写了一半,结果都还没算出来。”
“回龙溪後,听说有人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蓝河滩的林子里哭,哭完後就回家了,後来好象再也没回过学校。。。唉,你不知道,他是我们班上学习最刻苦的一个,时常在教室点蜡烛看书到半夜,英文单词熟得可以把本单词手册从第一个字母背到最後一个字母,全校的人都知道他的目标就是考重点高中。。。。。。”
我当时的样子肯定很难堪,泪流满面,第一次在他人面前,而且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
我清楚记得,小康考完最後一门後,高兴地跳上我的自行车,高呼:考完了!问他考得怎样,他却兴奋地拍胸膛向我保证:没问题。而当时,我还没考完期末考试,他是不想影响我的心情,只好违心撒了慌。
他这麽爲我考虑,说明他心里始终有我。说没有我,肯定也是撒慌。我突地爲他放弃与我一块登长城的诺言而去当兵的行爲也不怎麽愤怒了。无论到哪,他心里始终有我,我安慰自己。
我变得更想他了。
很快,我就真收到小康的信和照片。
黑了,透着红,还是那麽帅呀,一身戎装。那半眯着的眼睛和紧闭的嘴,表现出了一贯的刚毅、顽强,甚至不可测。他是军人了,他成熟了。我这麽想着,竟跃雀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他说他在W市某某地方的一个新兵营,新兵营很封闭,每天做着“鸭子步”、“身蹲起”、“俯卧撑”,超负荷的训练,累得走路都走不动。不过,辛苦很快有了回报,他说他的军事素质是掉了把的壶——没得提。400米障碍1分12秒拿下,破记录;5公里越野17分多点搞定,全营第一。
他还说,他甚是想我,很想很想,想得晚上躲在被窝偷偷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我开始像个女人般给他回信,要他听话,好好训练,多立功。要他吃好、睡好,注意身体。然後就是告诉我也想他,想得不得了。
我和小康用通信的方式保持联络了一年多,直至我考上大学。
我的学习一直很好,我们那年高考,题目特难,高分很少,很多人考完,都觉得考大学无望。只有我,轻松走出考场,从第一科考试到最後一科考试,我都没觉得难。
当7月9日上午,我最後一门考完,走出校门,我竟然看见我的爷爷nainai和爸爸他们都在校门口迎着。
原来,他们在7月9日大早就赶了过来。
我兴奋地对爷爷nainai说,题目很简单,我考得很好,爷爷nainai乐呵呵地拥抱着我。接着我转身,脸沉了下来,对父亲说:今年题目特难,我其实考得不大好,上大学没问题,但北京大学希望不大。
父亲摸了摸我的脑袋:能考上就行,你压力也挺大,我也没非要你考北京大学。
我把头靠在父亲的肩上。想哭,但我抑制住了。
我善良的父亲,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实在是想小康,我想他呀,每次做梦梦见的人都是他,我要去W市看他。
估完分数,开始填报学校了。
我填了W市一所最好的大学,该大学在西部名气甚响,父亲也非常崇尚那所大学,担心地问:儿子,能录取到吗?
我说:冒个险,大不了我再复读一年。
说完,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7月20日,我的分数出来,奇高。不仅全县最高分。还是市状元(该市含盖八县一市),我没去学校看分数,我不想去,我害怕父亲问我考了多少分,我只偷偷打电话问了班主任。
这个分数比北京大学还多出十多分,比全县第二名高出了二十多分,第二名被北京的一所很有名的大学录取,我第一名却去了W市的一所大学。
当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一中校门口的红榜上的第一个时,消息传到了龙溪,那是龙溪历史上的第一个县状元和市状元,父亲震惊了,急忙把大姐夫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