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他身後那户人家的烟囱飘起了袅袅的炊烟,像是他的泪花,随风在空中飘飞......
受伤的芦苇不开花 (31)
我和大丰很久没见面了。
这小子,不会又搬家了吧。
期中考试结束後,我去他学校找了一次,未果,我又去了一次工人文化宫的球场。我惟独没去他家找,本来想去,走到楼下,又折了回来。他会来找我的,这麽想着,就一直到等到中考结束,他也未能出现。
臭小子,下次遇见非剥了你的皮,我怨恨地想着。我决定上他家看看。已经大半年没见,想必球技又见长了吧,我边走边想。
开门的是阿姨,很久没见,苍老了许多。
“阿姨,大丰呢?”我感觉到了异样气氛,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阿姨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勉强挤出了一丝笑。
我坐沙发上,阿姨神情黯然,甚至有点凄然泪下,半响,她才拉起我的手,啜泣起来:“唉,造孽哟,我家大丰有你一半懂事,我就天天给菩萨烧柱香。”
“大丰很懂事的。”我安慰阿姨。
“孽子哟。”阿姨由啜泣变爲恸哭,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和我的存在。
肯定出什麽事了。
是的,出事了,刘大丰出事了。
後悔来找大丰了,真後悔。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个选择,我宁愿选择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像个傻瓜一样,永远不知道。
刘大丰谈恋爱了,和一个他们学校初三一个18岁,看起来成熟、丰韵的女生。很快,两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女孩怀孕了,哭着问大丰,怎麽办?大丰不知所措抱着头,他能怎麽办?他又没经历过。女孩毕竟只是个小县城初三的女生,成熟只在生理上,心理上,她还是个孩子,哭哭啼啼找到母亲。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很可怕地发生。
女孩的家庭条件不大好,父亲在一家效益不好的化肥厂工作,母亲冬天卖煎饼,春天卖蔬菜种子,夏天、秋天卖水果,卖的年头多了,嘴特利,还世故,十足的小市民气,俗话说,无jian不商,做小本生意的,jian上加jian,碰上这档子事儿,除了闹,别无它法。
起初,闹得就像一场战争,很恐怖的战争,如果女孩的母亲是卖原子弹的,她势必全部引爆在了大丰身上。他们全家先是气势汹汹跑去学校找刘大丰,接着又马不停蹄赶去大丰家。
大丰父亲急速从外地赶回来。女孩的家长说要打官司,把大丰告上法庭。
切,那只是吓唬之词。大丰父亲毕竟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奋力一拍桌:“好呀,告吧,求之不得,生出这样的儿子,判死了我还省心。”
刘大丰死了对自己有什麽好处?遇见此等绝情家长,只有自己倒霉。再说了,男欢女爱的,难免出错,年龄是小点,可也非强jian,事情闹大了,脸往哪搁?女孩母亲小市民的算盘出来了。
十万!他们狮子大张口。
你们告吧,我不要这个儿子了。刘大丰父亲耸耸肩、双手一摊。
最後,三万元了结了这事。
大丰呢,也被他所在的YY中学开除了,而已顿感绝望的父亲把他送去了Z市的一所职业技术学校,学起了当时炽手可热的电子技术。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我在县城多呆了三天,大丰一直没回来。我决定回龙溪。我是带着复杂心情回龙溪的。
龙溪中学的初一、初二还没放假,我只去找过小康一次,叫他上我家吃了顿饭,他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不想他分散Jing力。
我的中考成绩还没出来,其实分数出不出来,结果已经出来了,题目简单得像吃豆腐,我至今还对父亲送我去县城读书的必要性提出质疑。
在小康假期补课的前几天,我天天去找他,有时一天找三四次,理由很多,诸如上我家吃饭呀,陪我去蓝河滩散步呀,我很是想你了呀。然後借机sao扰他。
当然只是在没人时接接吻,拥抱拥抱,我家人多,二姐经常牵着她的儿子过来,三姐也在家住,大姐也时不时从县城回来(她在我中考前三个月搬去了县城住,帮姐夫打理他在县城的生意),甚是热闹,有些事情,就是想做也做不了。我开始有点猴急上火了,我想小康呀。
补了六天课後,小康要我和他回云泉。我很是惊讶,问他:
“不补了?”
“放假一天。”
瓜棚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今年小多了,还简陋,甚至没挂苇帘。小康把早已准备好的编织袋撕开,把瓜棚四周裹了个严严实实,像个封闭式的小帐篷。
小三当然不能让他跟着去了,这次理由还过得去:瓜棚太小,挤不下。
我想,我真是对这一天期盼很久了,从小康家出来,走在云泉村的路上,我的老二就一直硬邦邦的,难受极了,幸亏是只听其声不见其影的傍晚时分。
小康提着准备好的东西,我双手从背後搂着他的腰,下颚磕在他的肩上,走一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