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远远见到冯笙寒要走过来就转别条路,两人就没碰在一起,所以还相安无事了一段日子。
他们两人还难分难舍的说话,看得归鱼洋怒火满腹。
他气得双眼发红,却一点也不知晓自己在气什麽,只知道他气得脑袋都快帐破,再也没办法呆在官衙里,决定返回家中。
归鱼洋脑袋一阵发疼,痴痴傻傻的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厅堂。
这年冬日的初雪比往日还早降临,满地一片薄薄的积雪,冯笙寒单独一人站立在官衙後院的雪地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归鱼洋醒悟到自己内心所想的,这念头像一道闪雷一样劈得他脸色大变,他这是什麽想法,好像把冯笙寒当成至亲的人一样疼爱怜惜,他怎麽会对陌生人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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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鱼洋愕然的问着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
「大人,那公文我立刻重做,下午就呈上。」
他们有必要在官衙里眉来眼去的吗?纵然两人是情人,也不必在他人面前一副恩爱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觉得碍眼至极。
「你知道冯笙寒的事情吧?」
他又唤人把林宗仰叫了进来,林宗仰刚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训了一顿,脸上神情还有点难看,进了後听,却依然有礼,以为他是要问公文的事情。
他惊慌的想要转头离去,却见到师爷林宗仰走到冯笙寒身边,体贴的拿起一件外衣搭在冯笙寒的肩上,以免他在冬日着凉。
回到家,见了什麽都碍眼,因着细故不明不白的吼了几个仆婢,吓得他们浑身抖颤。连梁婉玉对他说话也小心翼翼,就怕让他再度动怒。
归鱼洋回到厅堂又拿起公文,林宗仰字迹四平八稳,他却越看越心烦火大,忍不住摔掉他刚呈上的公文。
林宗仰忽然抬起头,脸上神情变得小心翼翼。
他再次回到刚才的地方,这次冯笙寒已经擦乾了眼泪,林宗仰正陪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後院。
归鱼洋又倒转回厅堂,林宗仰刚才在桌上摆了一分公文,他翻看了两行,却没有办法将注意力放在公事上。
只有一次,在他刚去拜访冯笙寒时见过一次而已,以後两人见面情况越来越差,他根本没在见过这种笑容。
衙做事,他要林宗仰负责冯笙寒的事情,那後堂的公文真的还挺多的,由冯笙寒来处理,也不是一件坏事。
衙门是公事之所,岂容他们两人恩恩爱爱的打情骂俏,这两个人不忌讳他人的目光,也要有点羞耻心啊!
但是他的脚就像生根一样,竟然只能站在原地,全身无法动弹,他呆呆的看着眼里闪着泪光跟失落的冯笙寒。
林宗仰不知说了什麽,冯笙寒忽然泪流不止,林宗仰环住他的肩头,轻声安慰,冯笙寒竟然任由他搂抱着他的肩膀?
唤了林宗仰进来厅堂,无缘无故的指着公文臭骂他一顿,把所有能用上的藉口都骂了一轮後,他才让林宗仰离开。
归鱼洋看得既震惊又不是滋味,想师爷林宗仰虽然身高不高,但是他做事负责,也颇有男子汉的气概,媒人向他提了几次亲,他都以公事繁忙为由推辞掉了,难不成他就是冯笙寒的情人?
两人言谈亲密,虽然看得出冯笙寒强颜欢笑,但他偶尔还会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淡淡的笑靥明厌动人,他几乎没在自己面前这样笑过。
说什麽他的情人在外地,说不定只是粉饰之语,也许他是为了不干扰林宗仰的职事才这麽说。
再想到自己跟师爷的喜好有些类似,冯笙寒屋里的碗筷成双成对,该不会另外一双碗筷就是林宗仰在用的吧?
只是他怕自己言谈间又得最冯笙寒,因此真的如他当初所说的,尽量不跟冯笙寒打照面,所以他跟冯笙寒虽同在官衙,但是平日却难得撞见。
可是他才骂完林宗仰,冯笙寒已经站在厅堂外,就像在担心着林宗仰一般,让他看了更加生气。
只知道自己不愿他这麽悲伤,不愿他这麽难过,甚至只要他能重展笑颜,要他做什麽事都可以。
那愁苦的颦眉,让他内心一阵翻搅,好像酸甜苦辣的滋味全都搅在一起,分不出是什麽苦痛滋味。
在看到冯笙寒手里拭泪的手巾竟是林宗仰的,想他对自己说话冷淡,态度嫌恶,想不到竟然对林宗仰……对他特别的不一样。
但是随即林宗仰入门来,冯笙寒便自动走到他身边,两人又是亲密的交谈,看得出他比昨天更气更火。
「大人事要问冯公子什麽事
他在厅堂绕没几步,又忿忿然的转回刚才站的地方。
他几乎想要跨出步伐走到他身边,然後……然後怎样?
只见他脸带酸楚,就像极力压抑着内心里翻腾的愁绪,归鱼洋远远就望见他,他知道自己该往别的地方去,以免两人遇见。
归鱼洋烦心不已,第二日还未天亮,他就急着到官衙,一直等到冯笙寒来到衙门,他紧绷的心情才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