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承认也不想再经历的记忆突兀而尖锐地闯入脑海,这感觉并不好受,更别说每一帧、每一幕都令人如坐针毡。
——凭什么我就得听他的话?
——听他的话做他的禁脔,倾泻他的yIn欲。
——可是凭什么?
绝望一阵阵袭来,刺的心一阵阵地滴血,可笑的想过如果当时没有留情把那白眼狼送人算了,至少再也让他翻不了身。
恍乎间,指尖似乎触上了冰凉的锐器。
一片白光里,与他面容一模一样的男人神情悲悯,眼底却隐藏着快意。
很绝望对不对?
杀了吧!不高兴就杀了吧!
杀了他就能报仇,杀了他就能忘记一切!
“滚,那是你不是我。”
“还想拖着别人和你一起下地狱。”
“可怜虫。”
陈chao川说。
话音刚落,幻境就在眼前一寸寸地尽数碎裂,浓稠的黑雾袭来前,他看到最后一幕是薛问水抱着他浸在血泊里的身体,眼圈通红,嘴唇有些抖,却强行弯起一个僵硬甜蜜的笑容。
“川川,是不是很冷啊?”
“天气太冷了,要多穿点衣服……”
*
陈chao川猛的睁开眼,薛问水抱着他,脸上还带着餍足的笑容,看不出一点发着抖故作轻松的疯狂样子。
回来了。
薛问水很好看,这他一直都知道。此时抱着他,Jing致的眉眼微扬,笑容又纯又美,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在他模糊后被扭曲的记忆里,他也把这人当做了世界中心。对方是清风霁月众星捧月的主角,他就是个对主角包藏祸心下场凄惨的炮灰。
多可笑。
不过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和那个走不出去的可怜虫混为一谈,他是异世飘荡了数十年的灵魂,一朝被过去的执念召回,也并不想如他的意去报仇。
以前的他想,无所谓了,反正什么都没有,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现在的他想,无所谓了,只要能过就行了,他得活着,不被仇恨蒙蔽的活着。
陈chao川缓缓闭上了眼,黑甜的梦乡顷刻袭来。陷入深眠的他并没有发现,抱着他的薛问水突然惊醒,缓缓地、颤抖着手试了试他的呼吸。
*
陈chao川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薛问水的身影,旁边的被子里早就凉透了。他不以为意,心想这小白眼狼终于走了。虽然日夜被关在这里,但估摸着怎么都该有两个星期了。谢萦怀与他狼狈为jian,可自从第一次露面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那么,谢萦怀人呢?
分配不均?被薛问水霸凌?一时间心里闪过无数猜测。再厚脸皮一点,陈chao川希望他们赶紧闹矛盾,这样他才好出去。上辈子这小白眼狼那点破事他就不管了,只是这家伙胆大包天又来囚禁,出去一定让他蹲局子蹲个十天半个月!
当然,关几年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小白眼狼还有个护花使者呢,那家伙权势滔天,一颗心全给了这人,当然不会让心上人沦落到那般田地。
昨天薛问水做的太狠了,晚上还被那段记忆折磨,完全没睡好,陈chao川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歪歪头又睡了。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位护花使者,希望他尽早发现薛问水这厮的异样,把自己这所谓的情敌赶出去才好!
然而就在此时,他念叨着的护花使者按照匿名投来的信息,顺藤摸瓜找到了陈chao川藏身的别墅。
江倚舟站在别墅门口,内心颇有些复杂的拿出电子门卡,这几天薛问水几乎不见人影,发消息也常常不回。他亲手把人从那样的泥淖中救出,很怕对方再一次陷入那般田地。
明明少时笑容那般纯稚,如今却如何也看不透所思所想,这样的他若是再一次受到伤害,简直不堪设想。从那一天看见薛问水身上血迹斑斑,像株不胜寒风的柔弱玉兰,眼含泪光地求他救救他的时候,江倚舟就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他。
可不久之前,手机上的匿名短信却告诉他,薛问水这段日子神思不属、行踪不定的秘密就在这栋别墅里。
他站在门外有些忐忑,但终是咬了咬牙刷开了电子门。这栋别墅还是他送给薛问水的,当时对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十分清甜。
一进门,客厅有些空荡,还是像原来那样简单的格局,但添置的一些生活用品增添了几分人居住的气息,看来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居住。薛问水原来的居所离这里很远,平时上班也是根本来不了这里的,更别说地处偏僻,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住进这里?
江倚舟的目光缓缓的扫过桌上已经放凉了的饭菜,以及不远处两个并排放着的配套水杯,心里越来越沉。
薛问水在别墅里养了个人。
对方是怎样娇弱的菟丝花,竟引得薛问水如此痴迷。这房子这么空这么冷,是不是还要借着由头依偎在一起取暖,情到浓处还要缠着薛问水亲吻,让那张浅淡的唇被吮的发红?那株菟丝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