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是个半杯倒……
“快别提了吧!是我高估自己了。”合懿听着面上挂不住,悻悻咧嘴一笑,看他拿起桌上的暖壶,忙又补充句,“我要凉的!”
“大晚上喝凉水当心肚子疼。”封鞅到底没听她的,兑进去些热水,不多,水温刚刚好不至于凉嗓子。
喝过水,封鞅料想她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让她背对过去侧躺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陪她说说话,一边拿捏着力度一下下按在她后腰上。
他有特意去翻看过些xue位医书,下手很是有分寸,给合懿舒服地不自觉就开始哼哼唧唧起来,大晚上同床共枕的天时地利,那话音儿落在他耳朵里不亚于一剂猛药,可惜她再有两三个月该临产了,眼下这“人和”不太对,他这头越听越觉得血气翻涌,赶紧收了手,掖好被子催促她赶紧睡。
合懿只以为他是累了,怀着一腔投桃报李的热忱转过身来,说要帮他也按按。可手还没伸过去就被他牢牢抓住,警告而无奈的语气,“别招我……”
她怔了下,反应过来忙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果然乖乖不再动了,过了会儿窸窸窣窣伸过手去将他一条胳膊捞到怀里抱住,忽然心血来chao地问他:“第一个孩子你希望是姑娘还是小子呢?”
封鞅未加思索,笑了笑,“我最希望是像你与皇上那般的双胞胎,儿女双全岂非是天底下最大的美事。”
“双胞胎要看缘分的吧……”
“那我先希望是个小子,小子耐摔打,头一胎攒些经验,后头再生两三个,太多我也怕你累着……闺女小子都不论,闺女要捧在手心里养,上头有个哥哥也好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你觉得呢?”
这头还没出生呢,他那头都已经想到第二三四胎了,合懿撅着嘴拍他一下,“四个你还不觉得多?也真是不用你怀胎十月,净会挺着腰杆子说风凉话!”
“唔……”封鞅教她噎了一嘴,扭过脸去看她半会儿,凑上去吻了吻她的额头,讨巧的笑,“当然还是都随你的意思,你在我这里比什么都重要。”
他总能把平常的情话说到合懿心坎儿里,说完转过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拍在她后背上,耐性儿哄着她闭上眼睡觉。
昭和殿西窗外的梨花堆满枝时,知遥从宜华山给合懿送来一封信,信中说现下天气回暖正是出行的好时候,太上皇和太后打算上外头云游四方散心去,但那打算里压根儿没提带上她,她被伤了心,这几日便要来帝都寻合懿。
隔着一张纸合懿都能从字里行间瞧见小姑娘鼓着腮帮子的怨怼模样,千里迢迢跑来帝都拜师学艺,这下可倒好,师傅凡事只教一遍,过后全靠自我领悟不算,现在连人都见不着了……
合懿觉得自家爹娘这事做的忒不厚道,忙给她回信让快来,直说公主府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回信过去第五日傍晚,知遥一人一马踏着如血残阳疾停在公主府门前,一身红衣的十五岁的姑娘,眉宇间英气逼人,顾盼之间张扬得盖过了天边的赤色晚霞,真是教人想不注目都难!
门口的侍卫尽看呆了眼,过了片刻回过神来才匆匆上前相迎。
合懿与封鞅正在昭和殿用膳,听闻她到了,便停下筷箸起身往门口去,站在廊下遥遥可见从不远处疾步过来个红色身影,才进院门见着夫妻俩便十分爽朗地对着这边一拱手,两步就到眼前了。
合懿忙去携她的胳膊,“快进来,我与世卿方才正说起你呢……跑这么一天还没用过膳吧,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我让人这就去做。”
知遥摆摆手说不必,从怀里拿出封信笺交给她,“这是舒姨让我带给你的,她和姨夫这一趟出去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叮嘱你千万养着些身子,说若是想他们了,可以按这里面所写的时间大略对应的地址给他们俩写信。”
封鞅拿过信笺拆开来瞧了瞧,忍不住笑,“两位尊上当真是打算这一趟游遍这大好山河啊……”
信封中是幅简要地图,只标注了些重要的关隘与城池,其中一些城池便有小字写着时间,大约便是预计前往游览的日期,大约扫过去,最晚的一处竟都到明年六月份了,若再算上回程路上耽搁的时日,恐怕等这二位回来,孙子都一岁多了,心也真是不可谓不大!
知遥一来,合懿的日子都过得了不少,她喜欢上集市上淘些小玩意儿,合懿没法儿回回都相伴作陪,她便不时带些新鲜玩意儿回府给合懿解闷,很有心的一个小姑娘。
五月中旬时,宫里瑜美人即将待产,合懿托知遥进宫去给皇帝带了份贺礼,距离上回姐弟俩吵架过去这么久,皇帝也气消得差不多了,拿乔也拿不起来,干脆心照不宣就当那事没发生过,让知遥带话给她好生休养,那一茬不愉快,也就尽数消弭了。
一日天晴,兮柔派人往公主府送了帖子,请合懿与知遥过府一叙,说是都中新来个琴艺高超的女乐师,今日应邀往端王府献艺,正好与她们二人一同欣赏。
合懿收了兮柔的帖子哪里还有推辞的道理,吩咐松青和露初速速备马车,稍待片刻便与知遥一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