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游。
喻烟跟在她身后,提防杂七杂八的东西绊着她。
终于, 原兰汶停下来, 声音恨到发颤:“听说, 你要和原釉结婚?”
空气一瞬间寂静。
喻烟屏住呼吸,轻声道:“……是的。”
原兰汶忍无可忍,调转轮椅,厉声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喻烟被刺伤,咬唇:“对不起……”
原兰汶步步紧逼:“原家养了你十几年,你就用这种龌龊的心思去害我儿子?你真的觉得抱歉,就该离他远一点!像这样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欲拒还迎,你要别人怎么想他?你要别人说他娶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还是爱上从小养大的小孩子?”
喻烟攥紧拳头,忍住泪意,低声道:“哥说他愿意的。”
“那是他糊涂!”原兰汶尖声说道,苍白的面容有些扭曲,强自镇定地说,“何况,他愿意,原家会愿意?原乘野愿意?何穗芳愿意?喻烟,你爷爷nainai养大你,你就这么报答他们?”
喻烟竭力解释道:“爷爷nainai,也愿意的。”
寂静中,她清楚地听到原兰汶磨了磨牙,她漆黑的眼睛里蒸腾起凶猛的恶意,若不是不良于行,她必定会冲上来杀了喻烟。
咬牙切齿,莫过于此。
喻烟不禁后退一步。
这个举动激怒了原兰汶,她双拳抓握,拼命地尖叫道:“你怕我?你有什么好怕我的?你凭什么怕我?你和你那个婊.子妈一样不知廉耻!一个婊.子生了一个野种,就这样来毁掉我的生活!我的未来!我的骄傲!你为什么不去死!不去死!”
喻烟的喉头滚动着,她告诉自己冷静点,冷静点,可怎么也无法阻止身体的颤意。
那是从心底,从胸口钻出来的恐惧和愤怒。
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强逼着自己指了指门口:“赵太太,我现在要请你出去,你要疯出去疯,不要在我家里疯。”
处于狂怒状态的原兰汶听到这句话,霎时安静下来,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Yin鸷地看着喻烟。
“你家?这是原釉的家!”
“原釉是我丈夫!”
原兰汶气得发抖:“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我不知羞耻,我对不起你,但是原釉爱我,原釉需要我,我就永远不会走。我不是十七岁了,不会因为你辱骂我母亲,羞辱我,就傻乎乎地离开了,你刺激不了我。”
“我不会让你毁了我又毁了我儿子,我要让原釉看看你的嘴脸。”
“你觉得原釉会在乎你吗?你别忘了,当年你捅伤他,是我说和,他才肯跟你缓和关系。”
“你有什么脸出来邀功,他是我儿子,你这个贱人!”
“赵太太,原釉是你的儿子,但是你真的爱原釉吗?你真的爱他吗?我可以为他,放弃我的一切,如果要我去死,我就去死。可是你,你为了你所谓的尊严,就能利用他,放弃他,”喻烟支离破碎地说着,她想起无所不能的哥哥,永远沉静的原釉,也会因为母亲而伤神,因为失望而沉默,“你不爱原釉,你不要拿他当幌子去做这些恶心的事,如果你爱他,你不会让他伤心,让他难过,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也许我母亲很傻,什么都不懂,不如你聪明,不如你富有,但是她比你更好,更合格!”
原兰汶的身体扭曲了一瞬,她双臂撑着扶手,摇摇欲坠地站起,几乎疯狂:“你这个没有妈的野种,有什么脸谈跟我母爱?知道你妈怎么死的吗?啊?你知道吗?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此话一出,喻烟浑身僵住了。
她脑中一片轰鸣,轰隆隆地像要炸掉这个世界。
在这片爆炸中,她看到原兰汶得意的笑。
“我当年,让人给喻盛明送了一瓶药。”
“砰——”
原兰汶连人带轮椅翻倒在地。
喻烟摁住她,用最大的力气扇在她脸上,泪水无休止地滴落,她什么也顾不上,只是一下又一下扇打着眼前的人,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房门开了。
“喻烟?”那道清润安定的声音传来。
喻烟发麻的手僵住,她看了眼地上的人,原兰汶躺在地上,眼中闪着胜利的笑意。
过了许久,她起身,回过头来看着原釉:“哥?”
原釉问她:“你怎么了?”
喻烟望着他,满是泪水的脸上是强打Jing神的笑容:“我没事。”
原釉走进来,喻烟却凑过去,捂住他的眼不许他看,她用力捏住原釉的手臂,她推原釉出去,颤抖着声音安抚他:“你先出去。”
关上门,她转身看向屋内的女人。
原兰汶躺在地上,脸颊肿得很高,她很狼狈,但是她很得意。
喻烟冷静地看着她,挑眉问:“原釉知不知道?”
原兰汶神色微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要告诉他?”
喻烟讶异:”你的廉耻心竟然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