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见风知意端了点心过来,非常懂事地起身去帮忙接过,并给弟弟们一一摆上,“娘,这是你要给我们做的新衣服吗?”
“对。”风知意也乐得孩子们自己分食,在他们对面坐下,“你们喜欢哪个?”
“这个!”三个孩子同时指向自己喜欢的,居然还是同一个。
风知意看得笑了,“那行!”
难得自己三个孩子都喜欢,那校服就定这一款了。
在校服做好,全校学生统一穿上做早Cao的时候,这附近一带的生产大队基本上都普遍了“农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田地都被瓜分完了。
风知意看着院子里的树叶落飘黄,突然想起一句很狗血的话——
天凉了,鸡蛋加工厂怕是也要凉了。
果然,没过多久,今年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杜家兄妹一脸灰败地过来找她,“姐,加工厂倒闭了。”
哪怕有所预料,风知意还是怔了怔,“怎么突然倒闭了?不是听说效益挺好?”
她上个月去学校碰到周曼曼送孩子来上学,周曼曼还跟她说鸡蛋加工厂越来越红火了,说她后悔当初没入股。说是孩子现在可以放下了,她准备找熟人看看能不能在鸡蛋加工厂找个活儿。
“是挺好,上个月我们还分了不少红呢!”这个杜晏不否认,他现在还成了管理,正混得如鱼得水,“但分了红之后,厂长说要趁着改革开放大干一场,扩大经营,成立公司什么的,问我们这些有份子的人要不要跟着继续干?”
“这几年,大家都跟着厂子赚了不少钱,自然想把厂子齐心协力地干大干好啊!所以,大家都把这几年赚的又投进去了,有的为了多占股份以后多分红,还借了不少呢!”
说到这里,杜晏有些气愤,“但没想到的是,厂长把我们筹集扩大经营的款给卷跑了!还把厂子闷声不吭地给卖人了!新接手厂子的人根本不要原来的人干活,把我们全赶出来了!而且,职工楼的租期也到了,还基本上每人都欠着一笔债。”
“我跟妹妹还好,没有把钱全部投进去,还剩下一点吃饭的。”但就是没地落脚了,所以才来找风知意,杜晏很不好意思。
风知意:“……那个厂长是谁?你们怎么不找他算账去?”
Cao作这么sao,就不怕被群殴死?
“就是以前的大队长,我们找了,怎么没找?”杜晏郁闷的是,“但他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家人,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了。我们也报案了,但公安查起来,才发现以前拨给梦庄大队的新大队长根本不是这个人,被人冒名顶替了!所以我们现在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
风知意:“……这个,公职人员也可以这么容易被冒名顶替吗?”
乡村干部应该也算是公职人员了吧?
“拿个介绍信应该可以的吧?”杜晏也不太清楚,以前这种生产大队是怎么个规章制度。
他们兄妹来这里的时候,那大队长早就在了。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个大队长居然还不是本地本村的人。不然,他肯定会防着点的。
风知意默了默,想想也是。
这个时候,又不刷脸又不刷指纹,拿个介绍信和相关文件,年龄性别差不多能对上,好像就很容易蒙混过关。
她最初来的时候,不就还替人下乡插队做知青了吗?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风知意问,“有什么打算吗?”
“我们之前回了户籍所在地的那个三石大队,可他们已经分完了田、分完了地,连让我们搭个草棚都不让。说我们是拿了安置金的,这些安置地没我们的份。”
所以他们在户籍上虽然是那个生产大队的人,却在那里没有丝毫立足容身之地。
他们现在没了地落脚,只剩一点钱也不能租房吃饭坐吃山空,但他们在这没人脉、没关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工作,杜晏就想着,“姐,能让姐夫介绍我去干活吗?”
那些黑工再苦再累他也认了,总得先把日子过下去。
风知意无不可地点头,“那等饭饭他爸回来,我给你问问。你若暂时没处落脚,去跟饭饭挤挤。他那屋子挺大,应该挤得下。你们剩下的那点钱,就别租房子浪费了。”
似乎是没想到风知意会主动收留他,杜晏感动地自己两手一握,激动欣喜地道,“谢谢姐!”
或许真的是有血缘天性在,他这几年在县城也不是混得没朋友。但这次遭难,朋友要帮他的时候,他矜持地谢绝了,并且还有种有点难堪的感觉。
但接受自家亲姐姐的帮助,他真的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风知意目光转向一直垂头不语的杜馨,“你有什么打算?”
“啊?!”杜馨像被惊到了一样,猛地仓惶抬头,又赶紧畏缩地低下,“不、不知道。”
风知意:“……”
转头看向杜晏,“她怎么变成这样?”
以前楚家刚倒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胆小瑟缩样,现在畏畏缩缩得恨不得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