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在晃颤,康昭抑不住笑意,扭头轻咳一声,额头轻磕她的。
薄唇轻触鼻尖。
康昭揶揄:“你这是借口‘剁手’。”
柳芝娴娇嗔轻推他,笑:“你这人说话真讨厌。”
柳芝娴内心还是欢喜,他以玩笑揭过分手那页,有兴致揶揄她,说明以前的康昭差不多回来了。
夕阳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难舍难分重叠好一会,柳芝娴唇上留下他的味道。
两人散步着往外走,康昭帮小孩赶蚊子哄睡般,边走边用硬板夹轻扇她屁股。
康昭说:“明天要进山。”
柳芝娴脚步一滞,“哦。”
康昭缓缓道:“我不是在回避你,而是工作实属无奈。”
柳芝娴回眸一笑,“知道啦,成年人的身不由己。”
康昭收回硬板夹,挺正经拿在身前。
“下一次休假,我想带你正式见我的家人。”
这个人就是这样,很多决定不打商量,直接陈述。
柳芝娴:“哦,我考虑考虑。”
康昭停步,紧盯着她。
柳芝娴忽然发现,那双桃花眼微微笑起时,眼尾竟然泛出细细的鱼尾纹,加深了那股复杂的气质。
她愣了好一会。
柳芝娴说:“等你回来再给答案。”
她第一次在他身上清晰觉察到时间流逝。
这种时间的无情促使她认真考虑两人的感情归属。
康昭说:“你上回考虑做我女朋友,期间出了多大岔子。”
柳芝娴:“……你让我装模作样默默做点心理建设。”
康昭莞尔,鱼尾纹更添一份耐人寻味的成熟感。
“我的家人你都见过,另外一些常走动的亲戚,你就当见客户。”
柳芝娴:“还有亲戚?”
康昭嗯一声,“各行各业,你准备多点名片。”
柳芝娴来劲,“好,努力挣钱,争取下次砸车时,可以直接赔一辆新的给你。”
康昭将硬板夹交到另一手,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有意无意揉着伤口愈合的地方。
“砸个镯子都能把手扎伤,砸车岂不是要断只手。”
柳芝娴:“……那我直接砸你好了。”
康昭鼓起另一边小臂肌rou,肌rou线条钢铁般绷直。
“来吧。”
柳芝娴捞起来送嘴边,小麦色的前臂留下浅浅牙印。
康昭看了眼,伸手逗她下巴。
“换个部位咬。”
柳芝娴回想湖边颠鸾/倒凤,夕阳好像毒辣起来,她脸颊发热,皱眼瞧他。
“……我是认真的,以后再生气,我也不会砸东西了,都是人民币的眼泪。”
康昭颔首,“你可以把我当人rou沙包,只要不嫌手疼。”
柳芝娴果真笑着抡拳,往他胸膛轻砸两拳。
她收回手,继续往苗圃外走。
“我家那边,我先跟他们打个招呼,看有什么反应。”
柳新觉上一次造访苗圃,有认可她的迹象,但见面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终身大事在长辈眼里很难含糊。
康昭说:“慢慢来。”
柳芝娴做好最坏的预设,“要是他们意见大……”
康昭笃定道:“不会的,你要相信我。”
柳芝娴庆幸康昭不是说:如果你家人反对,你还会不会跟我。
他好像很少说假设性问题。
柳芝娴放松一笑,“行,你是南鹰镇人见人爱男女老少通吃的小昭哥,我信你。”
康昭语气郑重,“好好跟他们说清楚,别着急。”
冲动之下便会口出恶言,两人刚刚渡劫回来,心有余悸。
柳芝娴应过,犹豫片刻,等进了空无一人的室内,才开口。
“……你进山那么久,桐坪村那边、需要我时不时照看一下吗?”
康昭温和摇头,“不必。土星环说得对,她现在开心就好,尽可能维持稳定的生活,以前怎么过,现在继续怎么过。不能再让她经受大风浪,年纪大更遭不住这份罪。而且,估计她已经想不起我……我记着她就好。”
柳芝娴紧紧拥抱他。
她是康昭的女朋友,不是他的母亲,她无法替罗伊芸发言,说一个母亲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
她能做的就是抱紧他。
“另外那边……”
“生父”一词始终无法出口,柳芝娴只能尽量暗示。
康昭拍拍腰窝以下两团软柔,轻啄她的耳垂。
“工作挣钱娶老婆最重要。”
康昭没说怎么解决,毕竟罗伊芸给过画像线索。
如果当年一队人马破不了的案件,仅凭一人之力或许也是徒劳。
柳芝娴还是有些担心,不希望康昭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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