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呀。”
她是真的很感激他。
他包容她,理解她,并且热爱着她所热爱的一切。
他确实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季疏白没想到她会对他说谢谢。
混蛋忽然正经起来,还令他有些不习惯。
无奈一笑,他回道:“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然后他牵起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走,我带你回家。”
陈知予才刚跟着季疏白朝着门口了一步,傅云潭就追了上来,并喊住了她:“知予。”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怒意,因为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对他熟视无睹,更没想到她会毫无犹豫地走向了季疏白。
陈知予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十分冷静地说道:“先出去,我们出去说。”
她的态度很强硬,傅云潭只好照做。
一行人一走出公安局的大门,陈知予就松开了季疏白的手,然后快步朝着傅云潭走了过去,挥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捶在了傅云潭的脸上。
傅云潭猝不及防,脚步趔趄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陈知予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傅云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救了我一命就变成了掌控我人生的神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权利去动我的酒吧?”
傅云潭浑身一僵,瞬间就明白了,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是不想让她一辈子都困在那个小酒吧里面。
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是桀骜少年臣,她的人生与世界应该是宽广的,不应该画地为牢,更不应该自砍羽翼去禁锢自己的人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是为了你好。”
陈知予已经快气炸了,气到浑身都在发抖。
但是季疏白却没有上前替她助阵,因为他了解她——她自己的架,必须自己打,谁插手谁遭殃。
更何况,从傅云潭说出“我是为了你好”的这一刻起,他就明白,傅云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陈孔雀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去主宰,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去左右她的人生——所以他没有必要再去动手鞭尸,静待花开就好。
季少爷将双手插进了黑色呢子大衣的兜里,身姿笔挺、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与自家的法务部长一同,赏心悦目地看着自己的老婆,期待着她的优秀发挥。
可能是担心会被殃及池鱼,他又往后退了一步,给自己老婆留出更大的场地去发飙。
法务部长见状,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虽然他不清楚季总为什么不去帮自己的女朋友,但是他能感觉到,季总的心情不错,像是赢了一场不战而胜的战役。
陈知予都被傅云潭气笑了,笑容中尽是鄙夷与嘲讽:“你说你是为了我好?你算老几啊就敢这么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的只有我爹妈和我哥,但他们全死光了,所以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对我指手画脚,你明白吗?”她又冷笑了一下,毫不留情地说道,“傅云潭,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是那个你没得到的陈家姑娘,但是陈家姑娘在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我也不可能再变回去,你死了那条心吧!”
傅云潭眉头紧促,极力解释:“我没有想让你再变回去,我只是想让你越变越好!”
陈知予:“我现在就很好,还有,我过得好与坏不需要你去评论,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她面色冷峻地直视着傅云潭的双目,决然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一点也不爱你,从十年前开始我就不爱你了,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我恳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多看你一眼,我心里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就脏了一分,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变成一个自负的傻逼,就像你不想看到陈家姑娘变成地痞流氓一样,你明白么?”
她不希望,曾经惊艳了自己时光的少年,变成一个令她厌恶的蠢货。
就像是他不希望,曾经惊艳了他青春年少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浑身上下沾满了世俗气的混蛋。
他们是彼此的青春,却抵不过时间的消磨。
要么怎么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十年,她与他都变了,与其互相折磨,互相厌恶,互相看不顺眼,不如今生再也不见。
在心头保留一份美好回忆,总比这份回忆被现实一点点的消磨光强。
更重要的事,如果记忆里的那个人,变成了一个令自己厌恶的傻逼,那么她也会怀疑当初的自己,是不是瞎了眼。
无论是为了自己好还是对方好,都应该在适当的时候,干脆利落地说再见。
言毕,陈知予果断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季疏白,无论是身影还是步伐,都如出一辙的决绝。
十年前的那个陈家姑娘,会选择惊艳了自己的时光的少年。
但是现在的陈知予,需要的是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