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身前,目光专注地凝望着他。
她说:“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
晏迟这几日哭得太多了,连是否流泪都感受不到,他略微怔了一下,很轻地蹭了一下对方抚摸过来的掌心,像是一个被风雨淋shi的幼猫找到了避雨之地。
他轻轻低语:“……一切,一切都过去了。”
但愿日后年岁悠长,中间的跌宕与风浪能少一些、更少一些。朱墙碧瓦之间的不幸已经太多了,他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为每一个人的谋求生路、没有那么多的本事保护他人。
晏迟只能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即便归途再远,也不忘记自己留在她身边的初衷。
高处不胜寒,至极之处实在太冷,但我会陪在你身边,到岁月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的零点掉落,虽然我既没情人也不过节,但是大家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呀,加更贺礼!(x)
满足大家急着生孩子(?)的心愿。
☆、无数离愁
夜色沉浓, 雨后的寂夜带着一股冲洗过后的清新气息。
焕儿的降生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晏迟因得知徐泽过世而产生的痛苦,但殷璇抱着他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怀中人夜半时突如其来的惊醒。
他总是做这种断断续续的梦, 但幸好有殷璇陪在身边, 倒不至于有多难受, 只是总会不小心让她跟着醒过来。
清光入窗,殷璇低头亲了他眉心一下, 道:“又醒了?”
“……嗯。”晏迟稍微迟缓了一下, 轻声应了句, 随后道, “孩子……”
殷璇向摇篮之中望过一眼, 道:“闺女睡得比你好。”
晏迟放下了心,往她怀里钻了钻, 低声道:“阿青跟宣冶的事情……”
这宫中的确需要更多的喜事,皇长女降生之后,阖宫的侍奴女婢都受了一笔赏赐,若是随后再有宣冶大人和元君千岁身边最得脸的侍奴成亲, 那么至少两宫这边还会再得到赏赐。
“等孩子满月。”殷璇道,“你身边不能反而少了人。”
宣冶早就等着急了,这两天一直跟她侧敲旁击,之前定亲时虽订了日子, 但因赶上晏迟早产,似是很想提前一些。
晏迟应了一声,埋在她怀里半晌没出声, 倒是殷璇比他还更清醒一些,低声问道:“如今晋了位,若是迁宫,想去哪里?”
如今太宁宫、景仁宫、承乾宫的主殿尚且都空着。太宁宫的主殿是极乐殿,是周剑星的故居之所,景仁宫的主殿明光殿,前朝废帝的第二任凤君曾因凤仪宫修缮暂居于此,其中陈设尚犹故。承乾宫的主殿为明德殿,内外摆放甚为庄重。
晏迟又睡着了,没有回答。月色清光之下,入窗的薄晖慢慢地映过他柔顺乌黑的长发,霜白通透的肌肤,那双纤密垂落的眼睫落下一层淡淡的Yin影。
一切与殷璇初次见他别无二致。晏迟始终如一。他的薄唇上稍稍有一点咬出的破口,是生产时忍耐所致,略微泛红,反而显得更旖旎、更好欺负了。
殷璇从没有苛待过他,但晏迟身上的伤痕却没少过,多数是承欢之后的痕迹,还有就是这一次。
殷璇看了他很久,觉得自己的目光都要沉进去,拔不出来了。她的手指逐渐攀上对方的发丝,穿过那些映照过来的月光。
我的。
她静默无声地想。
即便能在沙场上征战四方、在政局间翻搅风云,在人世的最高处俯瞰天下,但在一生一次的动情面前,殷璇也只是一个初次触碰彼此心意的女人。
她有很多自身的缺点要克服,皇帝的颜面、极端的骄傲自负、时常诞生的猜疑与变幻莫测的喜怒,以及那些充满孩子气的占·有·欲。
譬如这一刻,她并不想让月光触摸到卿卿,对方的每一寸肌肤,都要被笼罩在她的侵·占与庇护之下,每一缕呼吸,都要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缠绵交替。
殷璇将晏迟抱得更舒服一些,顺便把床榻边的帐幔拉紧,拒绝掉寸寸清光的窥探。
我的。她心满意足地想,闭上眼又很轻地亲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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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晏迟那夜睡过去了,便没有听到殷璇询问他的话语,直到承乾宫明德殿收拾妥当、侍奴女婢一应俱全,才有人过来知会他。
明德殿的牌匾是殷璇提的,写的是日月鉴行,日月合并为明,德行共称为德,也有以日月更迭、时光交替才鉴别高尚品行的意思。
主殿宽阔,顶上是彩绘的双凤,主殿后有水井、小花园与飞檐亭,并一座藏书的小阁楼,上只有两层,但迎着风这面挂了一串风铃,鸣声清脆。
承乾宫东西有两个配殿,一个是空的,另一个叫鹤云轩,是新进宫的傅冬年傅常侍的居所。
他才初搬进来一日,便见到了这位傅常侍,因他不太见外人,皇长女也未满百天,不能过风,所以傅常侍只是在屏风外面拜会了一番,并未真的见到晏迟。
迁宫的事务还未全部Cao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