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道,“只不过你的身份始终是个问题。即使陛下与我都不在意,但众多朝中大臣呢?密谋造反的瑜王之子,不说别的,这于你的仕途也是一大阻碍。”
薛冉皱眉,右手食指轻扣桌面,思索片刻,淡淡道,“我从未将自己当做他的儿子,更何况世人眼中,瑜王之子只有薛韶。我索性以出身贫寒的书生身份参加科举就是了。”
顾秋安缓缓摇头,道,“贫寒百姓也是需要一个天衣无缝,禁得起查验的身份的。”
薛冉总觉得他这话别有深意,皱眉道,“您的意思是……”
顾秋安与顾夫人对视一眼。
顾夫人接过话茬儿,笑道,“是这样的,我们老两口儿一生无儿无女,年轻时不觉得如何,老了多少觉得有些孤单。我听老头子说过你的事情,倒也不是同情或者怜悯,只是不由得有些感慨和心疼。那日你第一次来我们府上,我打眼儿一瞧,便更喜欢你了。”
“后来,我便动了心思想收你为义子,不知你意下如何?”顾夫人慈眉善目,说这话时给人的感觉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有的只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对小辈的疼爱。
顾秋安点头,意味深长道,“我也正是此意,年轻人,你的确有几分聪明劲儿,但你若想状元及第,想在这官场中施展抱负,靠你自己是远远不够的。”
薛冉思忖许久,他不得不承认,顾秋安说得没错。哪怕他再聪明,再有天赋,他终究被当做女子养在深闺多年。如今恢复男子身份,能够不让人觉得违和已经实属不易。他还有许多事情都不懂,换言之,他需要一位老师……
而顾秋安为官多年,从底层一步步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陛下还是太子时,他便是太子太傅。他的能力与学识可见一斑。
“只要你答应,我将会悉心教导你,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你。而且你放心,我们只是收你为义子,不需要你改姓,更不必入族谱。”顾秋安道。
“对,你只要叫一声义父义母,时不时地来看看我们老两口,我们便知足了。”顾夫人接话道。
薛冉终于放下顾虑,点了点头。
☆、玉佩
对于薛冉的决定, 符遥自然是支持的。
“冉儿你这么聪明,不就是科举嘛!一定没问题的!”符遥笑嘻嘻道。
“遥儿这么相信我,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薛冉挑眉, 将符遥抱起来转了一圈儿。
符遥咯咯地笑。
他们如今正在府中的花园内, 薛冉四下张望, 没看到符远的人影,才敢迅速地亲了符遥一口。
符遥捶他一拳, 气呼呼道, “我们明明在自己家里, 为什么搞得和偷情一样?”
眼珠一转, 捧着薛冉的脸便直接凑上去接了个温柔绵长的吻。
薛冉眸中似有笑意, 闭上眼睛任她胡来。
薛冉开始忙碌起来,每日天还未亮就起床, 简单用过早饭后便去丞相府。直到夜晚披星戴月地回来。
符遥在家无所事事,除了逗汤圆,便是等薛冉。符远终于看不过眼,拽着她去了铺子里帮忙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符遥还特意挑了个离丞相府近的铺子, 每日关店后,便去丞相府中接薛冉回家。
时日一长,京城百姓便几乎都知道了符家住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原本也不值得议论, 商户之家,经常有些五湖四海的生意人住着,很正常。
但符家二小姐符遥却与这人举止过密, 似乎就不怎么正常了。虽说行商之人,行事不拘小节,可这男未婚女未嫁的,总该注意些。
渐渐的,京中流言四起。
有人说薛冉是符遥养着的男宠,有钱人嘛,玩儿些过火的也实属平常。啧啧,怎么符远也不知道管管他妹妹。
有人说薛公子经常出入丞相府,许是与丞相有些关系,符家怕是在用女儿攀上丞相这艘大船。
又有人说未必,因为薛公子的母亲好像也在符家住着。看起来就像是薛冉入赘到符家了。这母子俩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除了一副好皮囊,要什么没什么。符家家大业大,随便找个商贾之家联姻,也比这个姓薛的来得强吧?
传来传去,还是最后这种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符遥和薛冉都有所耳闻,但谁也没在意。他们原本都能接受爱上同性了,若真是那样,他们所面对的流言蜚语只会更多,如今这几句闲话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不在意是不在意,但真的有人当着符遥的面说风凉话时,符遥还是出离愤怒了,尤其眼前这人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符姑娘,当年我上门提亲,是你亲口回绝的。怎么?三年过去,你就嫁给了这么个人?”眼前的年轻男子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符遥皱眉,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姓甚名谁了。
“滚。”符遥淡淡道。
此时天色已晚,那人抬头瞧了眼丞相府大门,对符遥道,“你又在等那个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