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麻烦归麻烦,能力好使也是真的,照她所想留着还有点别的用处。
“那样的话,”她说, “就这么办好了。”
二十分钟后, 童谣对着身上明显大了一号的衣服直发愣,这也不对劲,那也不对劲,苦哈哈地又扯领子又拉袖口,不住地调整自个儿肩上斜背着的挎包。
他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了,只剩下了言语上的无力反抗。
“……非得这样吗。”
顾浅:“或许你很希望被认出来?”
“又或许你想试试这个。”另一边的黎烁听见他们的话探出头,随手取下来个衣架,举高在他们眼前晃了一圈。
好巧不巧——又或者是故意,他拿的是件打着好些蝴蝶结的蓬蓬裙, 别的不敢说,绝对符合小女孩的公主心。
“也是,”偏偏顾浅恍然附和道,“这样保准没人能猜到。”
童谣:“……”
这特么都什么人啊?!
他就跟被掐了脖子一样安静下来,再也没敢说啥,快步走出童装店店门,连跑都没跑,居然就那么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冲里边喊:“行了,赶紧走吧!”
顾浅瞟他一眼,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顺手从展示架上摘下一顶鸭舌帽,经过他的时候直接扣在了他脑袋上。
“……”
童谣自己默默正了正,好让被一起盖住的眼睛露出来。
“这样是差不多了,”黎烁上下打量了几秒,如是总结道,“走吧,旁边的胡同往右拐就行了。”
他显然已经对去海滨的路烂熟于心,虽然拦在半空的草木树枝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有这个向导还是省了不少事的。
酒店窗户中透出的灯光依旧耀眼。
这座被打造成“伊甸园”的休闲场所早就不复她当初最开始来时的热闹,周围一片死寂,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被拦在门外的尖叫与绝望。顾浅甚至毫不怀疑,要不是光线只能照亮附近的小片区域,他们都能看到被染成血色的泳池和漂浮在水面上的残缺肢体。
也有可能,连那些也被吞食殆尽了。
脚下早没了他们离开时的黏腻感,想来是血迹都干涸得差不多,大厅也是一如之前的空无一人,顾浅站在玻璃大门前看了一会儿,才刚推开条缝,突然听到“咔咔”两下上膛声。
顾浅也没多犹豫,他们来之前就预料到事情有可能会演变成这样,于是立马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想引发冲突的敌意——暂时。然后就看见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从竖在大厅两侧的粗壮圆柱后走出来,一个粗壮的五短身材一个瘦高个,手上都端着挺贝里尼M3。
她心说海滨的储备还挺全乎。
干脆就把手平举在头两侧,跟他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毕竟她还不想被近距离地打成个筛子。
黎烁吹了声口哨:“我怎么不知道这儿什么时候还兴起钓鱼执法了。”
那两人显然认识这个到处兜售的jian商,也毫不客气地回道:“在你离开以后。”
这话着实是堵得人没法接,黎烁也无所谓地抬起双手,被他俩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的童谣自是不必说——年龄丝毫不影响他懂得什么叫识时务。
很显然,在电视上的那番演说之后,“海滨”已经彻底颠了个风格,哪怕当时的友好只是流于表面,也没有现在这般剑拔弩张。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顾浅声明道,“只是想见NO.1一面。”
反正是要在这里找人,不如直接打声招呼。
那五短身材的男人审视似的上下扫了他们几眼,“NO.1是你们说要见就能见的?”
“不要紧,你按特征报告上去说是什么人来了,他要是说不见我立马转身就走,”顾浅道,“——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这么一句话,已经足够透露出她知道这头头的动向了,只见那俩男人飞快对视一眼,瘦高个转身就往里走,留下另一个人还举着枪提防他们。原地等了约莫三五分钟,电梯“叮”地亮了,瘦高个就重新走出来,过来在同僚耳边嘀咕了两句,就向他们转过头。
“你们跟我过来,NO.1在楼上。”
顾浅之前已经坐过了这电梯,黎烁更是轻车熟路,只有完全不清楚“海滨”底细的童谣还颇为忐忑,不过他要做的也就是默默跟着往前走。轿厢缓慢地上升,停在了那个熟悉的楼层。
瘦高男人按下开门按钮,自己却没出来。他目送着他们走出去,直接等着门再合上,自个儿跟着电梯又下去了。
——光一眼就大概瞧得出如今海滨的局势了。
回到海滨后的NO.1又恢复了他那副浴袍打扮,状似悠闲地坐在中间那座单人沙发上。在不远处或靠或坐着的,是之前见过的那几人,听到电梯到了就齐刷刷望过来。别说,沐浴在这等视线之下,还真挺给人心理压力的。
在古堡时就没让他们气势压过去,此时此刻自然也不怯场,这个距离刚刚好,顾浅也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