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已经不在家了。
他前脚一走,他爸和朋友就报了一个三日游的团,早上六点就走了。
知道他回家了,已经在大巴上的人还挺吃惊。
“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行,你注意安全,钱够吗?我转点给你。”
他爸没要,在接下来几天每天在微信上给他发自拍打卡。
期间苏岁卿想接他过去,但是我朋友没有去,等他爸小游一圈回来,我朋友也准备着回北京工作。
在气象局实习半个月的机会是一个院的学长引荐的,工作挺简单。但是也不是看云看雨,看的是密密麻麻的雷达数据,然后再做测算分析。
他物理好,工作起来很轻松,实习结束的时候还有领导来找我朋友,问他愿不愿意继续留下来。
我朋友越想越想点头。
苏岁卿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他心情特别好,一问一听,就差点动手对揍这个熊孩子的屁股。
我朋友主学位是工程力学,师兄师姐们有修房子的,也有修火箭的,当然肯定也有做其他的工作的,但肯定没有他这样的奇葩撕毁本校的保研协议,兴致昂扬地准备当一个测算员。
苏岁卿抱臂坐在沙发上,黑着脸问:“你和我说你怎么想的。”
我朋友就和他详细说了一下自己想法,说,稳定,还有一点对口,而且几年后会解决户口。
“我也不是想要那个户口,就是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好稳定的,台长说会直接签我,又不是临时工,你别担心。”
“我担心个屁,我就是不同意。”苏岁卿态度特别坚决,“你敢撕了协议,我就把你送到俄罗斯去,反正你得继续上学。”
平时苏岁卿就比较强势,在他的地方王法就是他。
因为这件事,他们就吵架了。
我朋友最后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这个人又功利又现实,上学就是为了找一份工作。”
修双学位也是看中了中俄贸易,想着以后找不到工作,退一万步还能去黑龙江边境当一个代购。(……)
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年少的经历把自卑和焦虑刻在了他骨子里,有安定的东西就想抓住,自知目光短浅,还喜欢自我安慰。
有一份能让他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的工作,他很心动。
要是没有苏岁卿,他可能就打电话通知他爸一声,然后就乐颠颠去上班了。
而他这个样子可能让苏岁卿失望了。
而且可能是遭了不好好珍惜的报应,他这边还在犹豫要不要和自己的硕导说一声,教务处就打电话通知他,可能要取消他的保研资格。
因为有人举报他学术不端。
这保研名单都公示有半年了,现在才举报,就是想直接拿掉他。
调办公室监控,来的人是他同班四年的一个男生。
这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在教务处值过三年的勤,教务处的老师帮他把这件事拦了下来。
老师的意思是处理不好对他影响挺大,有老师保他,但学校还会调查,最好就是自己解决一下,有可能的话让本人来把这个举报撤回。
我朋友点头答应,说自己去问问。
然后转头,找了自己打工认识的三教九流的朋友,给了点钱,说:“堵他。”
斗殴结束的时候,他从路口出现,一边骂脏话,一边把人扶起来,说:“还好吗?你得罪谁了?这里好像没有监控啊,Cao,没事吧?”
那个男生被打得不清,看到我朋友像是看到了亲人,说:“抢劫,把我的手机钱包都拿抢走了!”
“皇城根下都有这种事?先去医院,我给你报警。”
然后我朋友背着他离开了案发现场,打车去了医院,面面俱到地照顾人,在警察来之前,那个鼻青脸肿的男生就说自己对不起他。
我朋友说:“啊?”
那个男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总结下来就是嫉妒心?也可能就是看不惯?
我朋友听完他的解释,说:“这样啊,没有其他原因吗?”
沉默了很久,那个男生问:“你不骂我吗?”
“我没觉得那件事大于你。”我朋友站起来说,“不过也就到今天了。大概以后你会变成我吹牛逼的谈资吧。”
那个男生苦笑了一下,说:“你打我吧,我真的就是……”
“我会当做没发生过。以后你也别走小路了。”
他觉得挺顺利的一件事,但我朋友刚刚走出病房,就看到了苏岁卿。
这件事他和苏岁卿提过,也说会自己解决,就是没有想让苏岁卿知道自己怎么解决。
也不知道苏岁卿是从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被揭穿的感觉很不好。
他白莲花,但又有一颗恋爱脑,当时就慌了。
连他爸都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苏岁卿会看上他也是因为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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