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食言而肥,我错了[大哭]”
这阵子盛远川几乎把这辈子的道歉额度全用完了,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哄女孩子就是要拼命道歉,女生情绪上头的时候,理由反而没那么重要。
“你之前不告而别,我有没有晾你超过二十天?”他问,“这次生气生了有两个月了吧?你忍心吗?小九。”
他坦承,“这世界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
黄时雨瞬间想起他父母长兄皆亡,从鬼门关擦肩而过,又想到这种事她好像也干过,闷不吭声地消失近两年,回来追他似乎没怎么费劲就追回来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换位思考,致命一击。
“我爸那天打你疼不疼呀。”她憋了两个月的那口气突然像被绣花针戳了个口子,随后新鲜空气灌入,过往更迭,新生重启。
——她出院回家之后,老黄曾炫耀过,“老爸帮你教训那小子了,狠狠揍了他一顿!”
她登时就急了,“谁让你揍他了,他脑子有病!”
“就是因为脑子有病才揍他,你看看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黄时雨气得不理他。
“没有!就轻轻地打了一下!没打他头!”老黄鄙视她,“你不是跟人家分手了么,心疼什么劲儿?”
是啊,心疼什么劲儿?就算这辈子再无缘分,听到他过得不好的消息,她也会寝食难安。
手机微震,九圆又发来一条,“你把我微信加回来,手机号从黑名单放出来,就不疼了。”
“出来见一面吧。”她说,“我很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好。”
*
盛远川带她去假山上的酸nai店里,点了杯炒酸nai,关东煮也来了一份。
夏天吃关东煮,热辣过瘾。吃完再咬一口凉凉的果干酸nai块,嘎嘣脆的nai香裹着草莓的清甜,黄时雨说,“我最近想的有点多。”
“想什么了?”
“就是。”她咳了一声,“以后咱们要是有了小宝宝,ta遗传了怎么办,我这边有耳聋基因,你那边有脑瘤基因,还能不能好了。”
见他扭过头,她又恼又羞,“你笑什么?这是很现实很严肃的问题。”
“……我是感觉自己很幸运。”他眉眼间似有东风拂过,吹开了一面春,“我犯了阵糊涂,以为女朋友要跟我分手了,结果她连孩子的问题都想好了。”
“谁想好了。”黄时雨把吃不完的炒酸nai推到他面前,“就是没想好才找你。”
他用她用过的塑料勺,挖了一勺放入口中,“先想结婚的事,慢慢来。”
“不行,这个问题不解决怎么结婚。”她托着腮,这个问题她已经苦恼多日,既然他坚持,大家就是一船人,要烦一起烦。
“就因为这个,你跟我分手这么多天?”炒酸nai外面那层已经化了不少,腻腻糊糊,但不影响盛远川的心情,“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你也不怕我一激动把脑血管给笑崩。”
“……”她严肃脸,“笑什么笑,一个家庭是一辆车,孩子就是发动机。”
他终于彻底忍不住,放下手中勺,微低着头,大手扶额,将一脸笑意掩下。
她敲敲桌子,“严肃点。负责点。”
“嗯。”抬头时他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咳,你也是理科生,这都是初中的生物知识吧。”
他从服务台拿了便签纸和笔,“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如果一个正常人的基因是AA,携带者基因是Aa,患者基因是aa,那我们从父母那一辈算起……”
他画树状图画得干净迅速,条理清晰,黄时雨听得认真,听他画到孙辈,再往重孙辈罗列时她回过味,“打住,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对啊,活在当下。”他停住笔,顺手把便签纸往墙上一拍,那张纸和墙上五颜六色的心情纸融在一处,混入了茫茫纸海。
盛远川指着那面墙,“你看,人就是沧海一粟。过一周再来,估计你自己也找不到今天写的这张纸了。”
“各有各的烦恼。我怎么早没想起来画一下。”
“可能在等着我给你画吧。”盛远川结账,随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出门。
“这就和好了?”她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那你想怎样?”
“你追我赶,上吊下跪,痛哭流涕什么的……”
繁星在野,他笑出声。
回宿舍的路上,盛远川问她,“你以后还接画稿?”
“可能吧。”
“微博不打算用回来?你的粉丝每天在我微博下哭。”
黄时雨窘了,一气之下删号清零,还怎么好觍着脸回来,“她们没骂我么。”
“回去我帮你解释。”
当晚成三爷发博,“此号弃用,指路新号@九圆 ,好不容易追回女朋友@梅子黄,大家务必语气温柔,别把她吓跑了。”
微博下,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