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指着长风,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长风用了几分力道,一把拨回他的剑,不屑道:“你也配知道?”
隐无忧还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一时杀机毕现,抬手就要去拔剑,不想长风更快,一手按回了剑柄,轻笑道:“隐大人,你太慢了。”
他神色一沉,不由分说去扣长风的手,长风手腕急旋挡了开。他又作势拔剑,却再次被长风按下去,又走了好几招,才恍然自己拳脚功夫根本没她快,处处被克制,心头不由诧异起来,平清何时出了这号人物,自己却不知?
还准备动手,一旁洛栖歌挡开他,面色不喜,道:“师哥,她是长风殿下。你来找我何事?”
隐无忧一愣,眉头锁得更紧了,看着祁长风大笑离去,握着长剑的手力道不自觉加重几分,转身对洛栖歌道:“师妹,借一步说话。”
洛栖歌不经意地叹了口气,“好。”
夜色冻人,寒风拂过,揉碎映湖灯火,波光一片。王虞儿也是想了好久,才停下脚步将话说出口,“长风姐姐,你知道长夜哥哥在哪吗?”
祁长风身体一僵,面具下的那张脸也跟着惆怅起来,纠结了半天,才道:“你怎么老想着他?他有什么好的,木头一块,你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别人身上。”
虞儿头埋的很低,“他什么都好,我才不要想着别人。”
长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虞儿又几近哀求道:“长风姐姐,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好不好,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不知道。”长风心头不是滋味起来,但就算告诉了又如何,难不成她能放下自己的身份跑出找长夜不成?
“怎么可能!你们当初不是一起离开平清的吗?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虞儿眼眶泛红,语气急厉好似质问,“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蹲在那个算命的身边,说知道我喜欢的人在哪,现在你说你不知道,是不是都在骗我!我听人说,他没了,是不是真的!”
说着,她竟大哭起来,像极了稚童。长风大脑一片空白,只束手无措将她拥在怀里,好几次翕动嘴唇,想告诉她真相,可当如何去说?
说长夜没死吗?说当年相府和平护司铁了心要杀长夜,自己扮成他的样子护了他吗?说他就在濯州吗?还是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和你相府有半分交际了?
她不敢说,怕每一句都是扎在虞儿抑或是自己心头的剑。瞒着吧,所有的过错让自己来承受,这样傻傻的一个姑娘,就该应了她的名字,一生无虞。
正想着,远处传来了王秉言的呼声,她松开了虞儿,低低安慰着:“别哭了,我会帮你找到他的。你四哥来了,跟着他回去,好好睡一觉,说不定阿夜明天或者后天就站到你面前了。”
虞儿止住哭声,泪眼婆娑望着她,然后嘴角才扯上笑意,语调抽搐道:“真的吗?”
“真的。”
她看着王虞儿奔向王秉言的背影,倏忽发怔,来到了河边,借着抹灯火,将脸上的面具取下,却看见水中影子挂着苦涩。恨恨扇了自己一巴掌,满是懊恼,就不该穿成这样出来,谁让自己偏生和他一样了!
浑浑噩噩走进人群,寒风刮过脸上钝疼,她才觉得荒唐。来到江烟楼下,并未找到洛栖歌,估摸是她的事还没完未来得及赶来。
心里空荡得难受,就四处逛了起来,走至街口,吹过一阵冬风瑟缩,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忽然耳边穿来细微的清脆声,一声声像扣在心扉,她遁着声音,在转角僻静的巷子口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师妹,今日师娘入宫接你回家,为何不跟着回来?”
洛栖歌冷笑一声,“我走了,谁来盯着祁长风?”
“那祁长风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定远侯不日就要进宫述职,到时候再看。”
“好,若是抓到她私通陆氏的罪证,莫要再心软,你看她将栖良害成什么样子了!”
洛栖歌低着头,咬了咬牙齿道:“知道了,不会心软。”
可当她刚转过身就要离开,一抬眼熟悉的身影就落入眼中,刹那心底一凉,整张脸上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慌张,不可置信见那人呆呆望着自己,脸上没半分色彩以至于苍白,她脑中彻底乱了,颤抖地叫了声:“长风……”
祁长风再看不真切她,冷笑着,头也不回地跑开。
她不知自己要去哪,顺着人群,漫无目的地跑着,一瞬惊慌失措,她不愿相信,甚至告诉自己听错了,见到的那人不是洛栖歌,可那样熟悉冰冷的话语终究陌生不了……
为什么?她愿意再次相信她,而她竟要这般辜负,这般背叛。原来,她的人呐,终不是她的人。
不知在人群里冲撞了多久,抬起眼来,竟又见到了高大的宫城门前。原来,下意识还会想起这条路来,多可笑,所有人都没了,还记着干嘛?
又一脚踏回宫城,黑夜的天幕下恍惚剩她一人,孑孓踏在青石铺就的地上,忽然一变冰冷就砸入眼睑,她扬起头,泪水便顺着眼角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