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见她还当众挣脱他,脸都被丢了大半,恼意中手掌钻到案下,在女人的大腿处使劲地掐。
狠狠地掐。
掐地耳边有了一丝微弱的痛苦哼yin。
他满意地低哼了一声,又狠掐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生生把那腿掐地暗淤大片,大片。
瞧她还敢不敢这样放肆,还敢不敢与元涣眉目传情。
诸葛黔强忍到底,不露出半点痛态,不让元涣发觉她正承受折磨。
以阿涣对她的在乎,一定会忍不住当场发怒。
不能,绝不能。
不能让她又因为自己失了态。
不能又被众人嘲笑她有多在乎太子的女人。
可元涣发觉她脸色不对劲,沉色凝眸,遂大声问道:“太子妃可是有恙?”
一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表露在诸葛黔身上。
她抿唇道:“多谢瑞王关心,本宫并无恙。”
元承在旁笑着,假装恩爱的搂着诸葛黔的肩,看着元涣冷笑道:“六妹真会关心你这大嫂,黔儿有本宫呵护有加,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元涣斜他一眼,温润的脸上浮现厌色:“太子妃明明神色难看,太子若真呵护有加,就不该连自己的妻子有异态都未发觉。”
元承不悦拧眉:“六妹,你未免也太关心本宫的妻子了吧。”
元涣翻他一眼,转眸看着暨帝,拱手道:“父皇,太子妃身份尊贵,月前刚小产伤身,再有生恙就显我皇家薄待了国师的女儿。诸葛一族对我皇室尽忠了百年,儿臣在意的是皇族颜面,不妨请御医来趟看看太子妃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也示我皇家对太子妃的格外看重。”
话刚落,几个皇子也跟她一起请奏。
暨帝向身旁的黄门令使了眼色,黄门令颔首,迈下玉阶到殿外命侍卫去喧传御医来。
元承咬牙狠狠,驳不出话来。
暨帝左手旁坐的是皇后,右手旁坐的是元涣的母妃,贤妃。
贤妃忽温娴出声对诸葛黔道:“太子妃神色看着确实欠佳,不妨先和本宫到后殿歇息一会。”
诸葛黔起身,冲她颔首见礼:“黔儿谢过贤妃娘娘的关爱。”
贤妃起身,对暨帝欠身一俯,莞尔道:“皇上,那臣妾先与太子妃到后殿歇息一会了。”
暨帝伸出厚掌,轻轻握着她的纤手,看她的目光多有几分宠溺:“累了就多歇会,晚些到了守岁时辰,你再和太子妃出来。”
贤妃点头,收回手,慢步离去。
皇后与太子脸色都难堪到极点,暨帝对元涣的偏爱都是源自这个妖女。偏偏皇后不是诸葛族的人,她是溱国的联姻公主,娘家天长水远的,不像贤妃有诸葛国师世家这么现成强大的娘戚当依靠,十几年来就只能由贤妃得宠与暨帝郎情妾意。
好恨,好恨。
千刀万剐的可恨。
一个是母凭子贵,一个是子凭母贵。
差距之大,天囊地别。
元涣也更是不解,为什么父皇可以宠着母妃,可以爱母妃,她却不能有自己所爱,不能与所爱长相厮守。
为什么就她不能。
第5章 情何许(五)
后殿熏香轻浮,暖炉袅烟。
贤妃屏退了奴才,与诸葛黔二人独处。
“黔儿,委屈你了。”她温娴的眉目间,透露歉疚。
是皇家薄待了她,是诸葛族薄待了她,是他们的自私将她沦陷如今窘境。
诸葛黔神情淡静道:“姑姑言重了,身为父亲的女儿,身为诸葛族人,黔儿明白自己背负的重任,从无怨言。”
一声姑姑,甚是亲昵。
不过诸葛黔是当今的国师、诸葛族青龙门族长的嫡五女。
贤妃是诸葛族朱雀门的小长老的嫡长女。
诸葛氏族分有四门族,二人虽同是诸葛族人,可诸葛同脉分支经历了数百年的变化,分门的血脉早不相同,只按辈分而言,是得唤贤妃一声姑姑。
而她幼时,贤妃也甚疼她,看着她与元涣一起长大。
两个都是心头rou。
两个都不舍得伤害。
可是……
贤妃目色倏地冷凝,青梅两相许的感情被拆散,怎么会没有怨言呢。
连她自己都有怨言。
世人都说生帝王家总有无奈,可生在诸葛一族才更是无奈。
族里的每一人,从一出生就会被批命。
而一生都要按自己的命数去走。
黔儿的批命,是红颜祸水。
涣儿的命理,是帝王霸业。
可涣儿命里有一大劫,红颜大劫。
此事,也只有她们诸葛族才知,诸葛黔自身也知。
他们从不外透,连暨帝也不知晓,否则暨帝一定会杀了黔儿。
于是诸葛族暗中诱使太子去向暨帝求赐婚,娶了黔儿,假意会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