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带慕容华歙迁居别处去。去个更加繁华或者更加清幽的地方,全凭慕容华歙的意愿, 若是她想就算是住到紫禁城去,他都愿意为了女儿尽力而为。
不过, 还没等余幽篁去询问慕容华歙的意愿, 他就遇到了麻烦, 让他不得不尽快离开的麻烦。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屋外的竹子被风吹的乱响, 白天里安分的虫子在月上梢头时不住的发出聒噪的声音。
余幽篁躺在由几条凳子拼成的床上, 有事没事看一下睡在大床上的慕容华歙。他的女儿到底是太小了,太小了,被宽大的被子盖着乍一看平平整整像没有一样。然而, 他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的,唯一露出的小小脑袋, 和上面似乎比之前黑亮了些的头发, 又好像那张小小的脸也胖了一点。这个错觉让余幽篁心中升起了一点满足感, 这都是他的功劳,他养的。
在余幽篁的注视下,沉睡的慕容华歙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淡淡的眉毛皱成结,手脚一阵乱动, 似乎正试图挣脱什么。
余幽篁立即翻下身去安抚噩梦中的小姑娘,也在这时,他本能的感受到了潜藏在空气中的微妙。他依然继续安慰慕容华歙,但是另一只手将长剑从枕头下抽了出来。
随着一声雀鸟的戾鸣,电光火石之间余幽篁单手执剑挽剑成花,弹开了至窗外打进来的金属暗器。余幽篁挥手,窗户无声打开,窗外的黑衣人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中,那个黑衣人有一双充满仇恨和血丝的眼睛。
是来向他寻仇的。余幽篁正要起身迎战,却见慕容华歙睫毛动了动,似乎要睡过来了。
黑衣人顺着余幽篁的视线,也发现了屋中的慕容华歙,他犹豫了一会儿,放下了蓄势待放的梅花针。
余幽篁松了口气,冲着他抱拳。
慕容华歙醒了,看到坐在床边的余幽篁,一把扑进了他的怀抱。
“父亲……”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心有余悸的告诉他:“我梦到了魔教的人,他们要抓我回去,我好害怕……”
“不要怕,我在这里。”余幽篁将她抱紧,轻拍着她瘦弱的背部,眼睛死死看着窗外的黑衣人。
“继续睡吧,父亲在这里保护你。”
余幽篁半强制让慕容华歙躺下,试图劝她继续睡去。然而慕容华歙有着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她看出了余幽篁不想让她察觉什么,于是四处张望,看到了窗外的黑衣人。
“父亲,他是谁?”慕容华歙轻声问,窗外的黑衣人似乎有懊恼。
见她也看到了黑衣人,余幽篁知道这件事已经是避不开了。便对她说道:“我去处理,你乖乖在屋子里面等着我好不好?”
慕容华歙似乎想摇头,但是最好还是点了点头,抓住准备起身离开的余幽篁的手,“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好。”余幽篁抽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握紧剑,走了出去。
室外吹着夜风,风中有竹叶盘旋,而黑衣人使柳叶刀也薄如叶。
在余幽篁的刻意引导下,两人打斗着远离了屋中慕容华歙的势力范围。
慕容华歙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能隐约听到掺杂在风中的兵刃碰撞声,一声又一声,昭示着打斗的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华歙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惨叫,是她熟悉的声音。
“女儿!”
余幽篁凄厉的悲啼让慕容华歙放大了瞳孔,惊吓之余,她一下子跳下床,赤着脚跑到了门口,当她刚露出一个脑袋的时候,倒下的黑衣人对她甩出了毒荆棘。
慕容华歙没有看到,她担忧的问着站着的余幽篁:“父亲,你怎么了?”
余幽篁看上去没有一点异样,那个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是黑衣人不甘的最后一搏。如果杀不了大的,那杀了小的,也可以解恨。
余幽篁抛出了剑,比毒荆棘更快的冲向慕容华歙。慕容华歙看到了飞来的剑,僵在了原地,而那剑擦过她耳朵,‘噗嗤’一声捅进身后人的心脏,而那毒荆棘也到了,扎到了慕容华歙旁边的门框上。
慕容华歙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跑向了余幽篁。
“我失手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看到抱着余幽篁大腿的小姑娘,低声呢喃,似乎是说给余幽篁听的,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余幽篁对着黑衣人拱手,情真意切的感谢道:“多谢对小女手下留情。”
余幽篁清楚的看到了,在黑衣人抛出那个毒荆棘时,他动了恻隐之心也正是如此那个毒荆棘打偏了。不然……余幽篁将慕容华歙抱起来,有些后怕。
“我曾有过女儿,和她一样大。”黑衣人低声道,看着慕容华歙的目光深远,是在看另外一个人。他眼中溢出复杂的情绪,又自言自语:“可是我仇人太多了,牵连到了她。”
原来如此。余幽篁明白了这个人对慕容华歙的矛盾的态度,不是受限于江湖道义,而是爱屋及乌加上心中有愧。
“她死了吗?”慕容华歙抓着余幽篁胸前的衣服,小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