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就跃到桌上喝水,不时还迷迷糊糊地给自己舔毛。
由于昨夜那些荒诞不经的梦,沐青不怎么关心她,亦不会特地注意,一概不管这孽障在做什么。
白姝哪知道她那些梦,一晚过去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当中,一边啃包子一边亲昵地凑过去蹭她的手背,一点都不知趣。
沐青不着痕迹避开,不言不语。
这孽障全然没有发现不对劲,卖力啃完一个大rou包,又使唤沐青给自己倒茶,吃饱喝足了才心满意足地蹿到沐青肩上趴着,满不在乎地用她那油乎乎的前爪扒拉两下,疑惑问:“今天要带阿姝回去吗?”
被满是油的爪子一抓,白衣上赫然出现两个浅浅的印子。沐青倒没在意,兀自闲适地喝了口茶,默然了一会儿,才回道:“回哪里?”
白姝继续扒拉她的衣服,“浮玉山。”
真拿凤灵宗当自个儿的归处了。
沐青没有应答,喝完杯中的茶水才放下杯子,自始至终不回话,等时间差不多了,又化作昨儿的白衣书生模样,背上箱笼,将白姝装进去,再下楼退房离开。
虽不知道要去哪里,可白姝没问,安安静静待在箱笼中,由她背着,偶尔才偷偷从箱笼中探出头,往外瞧一眼。
因着昨晚封城,今朝的九曲街更加冷清,巡逻的官兵加派了不少,官府并没有施行出门禁令,但城中居民都知晓瘟疫的厉害,一个个哪还敢出门,若非必要都在家中安生待着。
沐青带着白姝去往庆和街,还有事情要办。她一点不着急,不慢不紧走着,沿路赶上官兵巡逻就悄无声息避开,不多时就抵达街口处。
还没踏进庆和街,隔得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药味,离得近了那味道就更甚,因为官府下令将城中所有病患带到此处集中就诊,是以九曲街更加萧条,原本住在这里的居民要么连夜离开去别处,要么关在家里不敢出门。
太一门又派了一批弟子过来,负责收治被传染的百姓。
沐青本是要去低矮房子那里,箱笼里那孽障惹了一堆麻烦需要解决,得过去一趟。
白姝偷的那些东西价值不菲,随便挑一样都足够那户人家把牢底坐穿,这孽障本意不坏,只是不会想事,以为给了钱财就行,可那些都是赃物,反倒会带来诸多麻烦,小老百姓根本无福消受,用了会招致祸端,不用就是烫手的山芋,得全部取回来再送回赵府。
往前走了一段路,沐青无意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和她一起进城的大夫,对方与她们一样,正背着干草药往街尾走去。
今天没有那么冷,太阳直晒暖洋洋的,但他还是那样,身形有些僵硬,走得很慢,不太协调。
沐青抬抬眼,有意拉开距离没有挨得太近,但又不至于太远,始终保持着一小段距离,没被那人发现。
还真是巧,大夫去的地方与她们要去的是同一个,他慢慢走到矮房子门前,停顿半晌,才缓缓抬手敲门。
矮房子内没动静,他也不急,隔了许久才又敲两下。
这回里面的人听见了。
不多时,门被打开,来者是个穿着单薄的四岁小娃,他似乎很怕生,瞧见大夫就怪腼腆地往门后躲,弱弱喊道:“周伯伯……”
第40章 蹊跷
周大夫和善笑笑, 慈祥地摸了下小娃的脑袋,轻声回道:“东玉。”
这家人姓万,小娃叫万东玉。
东玉本该是个意寓极好的名,可偏偏这孩子天生就有点痴傻,木讷又愚笨, 他怯生生不敢抬头,杵在门口也不知道把客人请进门, 半晌,转动黑溜溜的眼珠, 斜睨着青石板铺成的街道,看都不看周大夫一下。
像是早就习惯他这种不同常人的奇怪, 周大夫一点没上心,怜爱地拍拍他的肩头, 问:“你阿娘呢,又出去做工了?”
万东玉小手把在门后, 分心地瞧着空荡荡的街道,直直地盯着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好一会儿, 他才温吞将门完全打开,似乎是在请周大夫进来,不过没有说话,而是一转身小跑进屋。
周大夫有些无奈, 叹口气, 背着箱笼进门。
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如此, 嗷嗷待哺的那会儿还瞧不出问题,渐渐大了就能看出不对劲了,成天都这个样子,与同龄的孩子大不相同。
四邻八舍私下里都说万东玉是傻子,脑子不正常,不允许自家的娃与他一起玩耍,连出门路过都会离万家远一点,尽量走街道的另一边。
周大夫快走到屋门口时,万东玉费力端着一个矮凳出现,待周大夫进门,他郑重地把矮凳放下,沉思须臾,似在想事,然后用小手使劲拍打凳子,肯定地说:“周伯伯坐!”
于他而言,好似搬凳子请人坐下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完成起来极为吃力。
言讫,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瞧向周大夫。
周大夫放下箱笼,而后坐下,“好孩子,有劳了。”
万东玉别扭地偏头,两只手不自觉地捏紧衣角,似乎很是